【此毒寒性大,根據草藥百科記載,可用以下方法進行救治......】
系統詳細列出草藥的配方和使用方法,柳葉舒立即吩咐人去準備藥材。
“你們幾人,”她沉聲道,“立刻去藥房,将紅花、當歸、川芎、桃仁、丹參、黃芪、人參各取一份,速度要快。”
經過救火一事,府中仆役們已經無形之中信任柳葉舒的指揮,此刻聽了後二話不說飛也似地奔向藥房。
柳葉舒則快步來到竈房,從儲櫃中找出姜和桂枝,和大藥材一同切碎,放入瓷碗,加入半升清水,大火煎煮至沸騰後改用文火慢煮。
“春杏,這湯藥還需再煮兩刻鐘,你且在這看着,一刻也不可離開,好了即刻送到前廳。”之前整理屋子時,柳葉舒注意到這個叫春杏的是那肉嘟嘟小丫鬟的姐姐,手腳麻利,幹起活來細緻。
交代完畢,她便匆匆趕回前廳,見已有一老者正俯身為祁餘診脈。老者胡須花白,但修剪得整整齊齊,衣着樸素整潔,腰間挂着一個小巧的藥囊,散發出淡淡的草藥香氣。床榻旁,一個熟悉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正是那日山上陪在祁餘身邊的侍從。
侍從也顯然認出了她,原本緊繃的面容稍稍放松,快步迎上前,壓低聲音說道:“柳姑娘,這位是軍營的醫官杜衡大人,醫術高明。”随後想問什麼,但又咽下了。
柳葉舒心領神會,輕輕颔首以示回應,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床榻,盡量不打擾醫官的診斷。
侍從見狀,悄聲向柳葉舒問道:“柳姑娘,将軍他......”
柳葉舒壓低聲音回答:“我現下是将軍的私廚,事發突然,我讓人準備了湯藥,片刻便到。”
杜衡扭頭看了柳葉舒一眼,柳葉舒立刻噤聲。
過了會,杜衡擡起頭來,面色凝重。柳葉舒和侍從同時屏住呼吸,等待醫官的診斷。
杜衡開口道:“毒性已深,需立即施針。”
随着最後一根銀針刺入穴位,祁餘猛地坐起,吐出一口黑血。杜衡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他,同時示意丫鬟取來幹淨布巾。
柳葉舒和侍從交換了一個憂慮的眼神。侍從上前一步正要說話,柳葉舒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打擾醫官施治。
侍從會意,退後半步,為醫官讓出更多空間。但他的目光始終在祁餘和柳葉舒之間來回遊移,既擔心祁餘的安危,又對柳葉舒的舉動充滿好奇。
杜衡診脈良久,眉頭卻越皺越緊。最後,他長歎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
“如何?”侍從急切道。
杜衡搖了搖頭:“雖無性命之憂,但毒性兇猛,能不能醒來,恐怕隻能看将軍的造化了……”
話音剛落,春杏端着熱氣騰騰的湯藥匆匆而來。柳葉舒快步上前接過,正要靠近床榻,卻被杜衡攔住。
“且慢!”杜衡眼睛雖然因年齡而略顯渾濁,但依然炯炯有神,他厲聲喝道,“姑娘,這是何物?”
柳葉舒老實解釋:“這是我配的解毒湯藥。”
杜衡聞言,臉色一變,眼角和眉間的皺紋更深了一層:“胡鬧!将軍病重,豈可亂用藥物?”
柳葉舒急道:“醫官大人,這方子……”
杜衡不耐煩地打斷,“你一個廚娘,懂什麼醫術?若出了差錯,你擔當得起嗎?”
侍從見狀,猶豫地開口:“杜大人,柳姑娘她..……”
杜衡擺手制止:“我知道你們是好意,但事關将軍性命,豈能兒戲?”
柳葉舒咬了咬唇,眼中浮現一絲掙紮。她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祁餘,又看了看手中的湯藥,一時間進退兩難。
就在這時,床上的人突然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衆人的目光立即被吸引過去,房間裡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
杜衡再次搭脈,他的雙手雖然有些許顫抖,但在為祁餘把脈時卻異常穩定:“不好,将軍情況惡化了!”
侍從聞言,臉色大變。他看了看焦急的柳葉舒,又看了看嚴肅的醫官,一時間喉頭一緊,眉宇間滿是焦灼。
柳葉舒深吸一口氣,突然上前一步:“請給我一次機會。若有差池,我甘願受罰。”
杜衡還欲再言,侍從卻突然開口道:“讓她試試吧。之前在山中,她曾協助将軍救治過一位被毒蛇咬傷的女子,對醫術有所涉獵。”
房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碗袅袅冒着熱氣的湯藥上,空氣中仿佛回蕩着一股無形的壓力。
醫官沉思片刻,終于緩緩點頭:“罷了,眼下确實别無他法。不過...“他嚴肅地看着柳葉舒,“你且将藥方詳細告知于我,以防不測。”
柳葉舒松了口氣,将藥方一一道來。醫官聽罷,眉頭漸漸舒展。
“此方...确實有些門道,倒是和我曾在古籍上看到的相仿,隻是那古籍殘破,缺了一部分,難道……”醫官喃喃自語,随後對柳葉舒點頭示意,“你來吧。”
柳葉舒湊到祁餘床前,她的手心微微沁出細汗,冰涼的指尖輕觸到他額頭時,心中泛起一絲不安。她小心翼翼地托住他的後腦,慢慢将他扶起,生怕驚動他的傷勢。祁餘的呼吸微弱,蒼白的臉龐映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得病态。
藥湯入喉不過一刻,祁餘的面色驟然變得赤紅,仿佛浸透了血液,整個臉龐像是要燃燒起來一般,滾燙得吓人。柳葉舒站在一旁,眼見這異樣變化,心中陡然一緊,連呼吸都停滞了片刻。祁餘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像是陷入了極度痛苦的掙紮,喉間發出低沉的嗚咽聲,仿佛無法承受這藥力的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