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柳葉舒時,她走上前,将麻袋穩穩地放在李管事面前,聲音平靜地說道:“李管事,這是我們家還的種子,按當初借的五斤數目,一點兒不差。”
李管事擡眼,見是柳葉舒,想起柳葉舒之前的配方,如今掙了不少錢,如今早已回本,見了柳葉舒,自然多了幾分好臉色。
他打開麻袋,瞥了一眼,又拿起幾粒麥子在手中翻了翻,眉頭微微一挑,滿臉驚訝:“柳姑娘,這麥粒怎麼如此飽滿,這質量可是極好的!”
柳葉舒淺笑道:“今歲天時順遂,麥子長勢喜人。再加家中精心照料,故收成尚可。“
李管事仔細打量着手中的麥粒,似乎還不太相信。他瞥了一眼裝得滿滿的麻袋,又看向柳葉舒,似乎覺得這收成有些不同尋常。他低聲自語道:“這麥粒質量比一般的好得多,不簡單啊。”
柳葉舒淡笑不語,并未多作解釋。
李管事不禁有些刮目相看,将麻袋收好,登記在冊,随後說道:“如此好的種子,來年播種時,定能收獲更多。真是難得,難得。”
交完種子後,柳葉舒禮貌道别,轉身走出了庫房。
回到晾曬場,糧商尚未來,地上麥杆經過晾曬後變得幹燥且堅韌,一捆捆堆着,柳葉舒道:“爹,我們把麥稈分成三份吧。”
柳父疑惑:“除除喂駱駝外,還有何用處?”
柳葉舒道:“一份留着燒飯備用,萬一日後下雨柴火不夠了,我們就用麥稈煮飯燒水,這麥稈燒起來火焰高,且相對清潔。”見柳父贊許地點頭,她又補充道,“還有一部分,我們留着編草墊和草繩,草墊拼成坐墊鋪在地上禦寒,草繩可以留着捆紮後面要熟的玉米和棉花。”
若非罪奴不得經商,這些草墊和草繩不僅實用,還可拿至市集出售,換取些許銀錢。柳葉舒還計劃将部分麥稈打碎,混合其他作物稭稈,制成牲畜過冬飼料。
柳弟在一旁聽着,默默在心中記下。
幾名糧商牽着牛車到了,為首的糧商身材中等,面色紅潤,目光銳利,随行的還有幾名仆役,手中捧着簿冊和稱重工具。他們剛進來,便先被趙春芳迎了過去。趙春芳一臉得意,早已站在自家的麥子前候着,熱情地招呼道:“幾位大哥,快過來看,我家的麥子顆顆飽滿,今年可豐收了不少。”
糧商們不慌不忙行近,開始細細打量。趙春芳滿面得意,仿佛勝券在握,雙手抱于胸前。
糧商走到麥堆前,其中一人俯身抓起一把麥粒,用手指撚了撚,細細感覺着麥粒的幹燥度和質感。随後,他将麥粒放在陽光下觀察,麥粒雖飽滿,但略顯幹癟,有些顆粒也有些不均勻。他皺了皺眉,略微搖頭,心中已有判斷。
“趙夫人,這麥子雖然看起來不錯,但有些顆粒不夠均勻,顔色也稍顯黯淡,幹燥度還行,不過稍微欠了一點,若要賣出高價,怕是不太容易。”糧商不急不慢道。
趙春芳聞言,臉上笑容頓時僵住。她努力保持鎮定,語氣卻帶幾分焦急:“此麥乃今歲好收成,您再細看,我不信别家能勝我家?“”
糧商懶得費口舌,繼續向前走,每到一處便會撚一撚,再和人交流幾句。隻是一路走來,他神色始終沒有太大變化,顯然并未看到讓他特别滿意的麥子。
最終,糧商來到柳家人前。
為首的糧商一走近,立刻被麥粒的光澤吸引。他快步走上前,抓起一把麥粒,指尖輕輕撚動,頓時感受到麥粒幹燥而堅硬,麥皮滑潤細膩,手感極佳。他咦了一聲,道:“這麥子,不錯!”
擡首看了看柳家人,這幾人他先前未曾見過,皆是生面孔,應是新遷至此。
糧商沒有停頓,進一步仔細檢查。他将麥粒放在陽光下細看,麥粒的色澤均勻,呈現出金黃的光芒,每一粒都顯得飽滿圓潤。他用指尖撚了撚,麥粒清脆幹爽,沒有任何黏濕感。
旁邊的仆役見糧商的神色,也上前捧起一捧麥子看了看,随即連連點頭:“都是上乘之品。”
糧商滿意地點了點頭,随後商量道:“這麥子可按照高出市價一成收購。”
柳弟激動地看向柳葉舒,卻見姐姐面色如常,随即也收斂了神色。
柳父也欣喜,道:“若能如此,那是再好不過。”
趙春芳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又看糧商走到這裡便不動了,早已跟過來站在人群身後,此時滿臉不悅地插話:“我家的麥子可一點不比他家的差,憑什麼他家價格比我高?”
糧商不急不忙地轉頭看向趙春芳,淡淡道:“趙夫人,你的麥子雖好,但與柳姑娘的相比,确實略顯遜色。她的麥粒飽滿,質量優異,晾曬得當,這價格高一成也是理所應當。”
趙春芳聽後,臉色鐵青,氣急敗壞道:“他家田裡種出的東西不能吃,他們、他們那是死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