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激動者在演武場邊上給師兄們加油,“師兄,給他們些顔色看看。”
“古墓派的趕緊認輸,别丢人現眼。”
但也有人心裡犯起嘀咕來,這樣赢了也不打光彩吧。
人群中一個外門弟子就忍不住道:“古墓派的人看着都很單薄呢。”
說話的人姓齊名良才,去年拜入全真教,今年剛滿十歲,他家就在鐘南山腳下不遠的鎮子上。
他是家中長子,家境普通但也還算過得去,按理說應該在家侍奉父母,可惜前年他父親上山砍柴,不甚滑倒跌落山谷,等村正派人找到他爹時,他父親已經重傷。
花光家裡積蓄也沒能留住頂梁柱的命,反而欠了一屁股債,眼看一家三口就要活不成,他母親含淚将他送上山。
母親不奢望他成為什麼大俠,隻希望有出地方能給他留條活路,即使知道江湖危險也隻能忍痛割舍。
他沒什麼學武天分,父親曾與全真教的一位真人有過來往,這才得以留下做了外門弟子,平時幹些雜貨,混口飯吃。
剛上山時,他夜裡常常思念母親和妹妹,以至于流淚,被同住的師兄弟發現嘲笑幾次後,他學會了眼淚往心裡流。
在山上得到的幹糧,他隻吃一小半,剩下的每月送到家中,但畢竟糧食少的可憐,幼妹因此吃不飽日漸消瘦整日啼哭。
他每日也難以心安,一放假就魂不守舍的奔回家中,唯恐哪日妹妹就和父親一樣再也睜不開眼。
半年前的一天,他照舊包起存下的幾張幹餅,急匆匆跑回家,但家中房門緊閉,母親和妹妹都不在。
他立馬慌了神,母親不會無緣無故不在家,何況是他歸家的日子,難道....
越想越怕,齊良才使勁拍自家的院門:“娘,秀秀你們在哪,娘....”
吼了好一會,就在他全身乏力快要倒下時,隔壁的院子裡傳來熟悉的聲音:“哥哥!你回來了哥哥。”
齊良才一把抱住朝自己跑來的妹妹,“秀秀,你怎麼不在家,娘呢。”
五歲的妹妹甜甜的說道:“哥哥,娘親去鎮子上的食肆裡幫忙啦,就把我放在了王嬸家。”
鄰居嬸子追着小丫頭跑出來,聽到這邊的響動,道:“是良才啊,你今兒得空兒啦,最近你娘去做幫工,這不平日秀秀就在我家呆着呢,剛剛我在後院洗衣服,都沒聽到你的聲音。”
齊秀秀見親哥哥回來自然跟着他回家,和鄰居道完謝,從妹妹手裡接過鑰匙打開門,齊良才還沒坐下就連忙問妹妹,“秀秀,你說娘去食肆幫忙,哪個食肆,誰給介紹的,娘去了多久怎麼沒和我說。”
齊秀秀懂事的給哥哥倒碗水,才一一回答道:“是鎮上新開的一家叫楊記的食肆,聽說工錢給的痛快,娘就去幫忙,本來人家店裡人已經招滿,是東家聽說咱們家的情況,特意将娘安排到另一家分店去了。”
“這麼說,這個楊記的東家是個大善人啊。”齊良才幾口喝幹碗裡的水,跑了一路,他早就渴了。
“當真是位大善人呢,聽說每個幫工隻要活做的好,掌櫃的都獎勵,還給娘預支了工錢,哥哥你别擔心,現在我和娘親都吃得飽呢,你不必再特意給我們省糧食。”
齊秀秀趴在哥哥骨頭凸起的後背上,這些日子哥哥在山上也受苦難過,她年紀小,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半年更是成熟不少。
傍晚,齊母回家看到兒子欣喜不已,也同他講,如今一家人有了謀生的指望,齊良才不用再這麼辛苦。
說着說着一家人擁在一起,痛哭好一陣,也是那天起,齊良才不用再日日小心讨好,擔驚受怕。
“喂,姓齊的你說什麼呢,你是哪邊的人?”齊良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被人瞪着,他話說的小聲,還是被身邊義憤填膺的弟子聽到。
馬上就要比武,又是在掌門眼皮子下,身邊有人碰碰說話那人,“算了,算了他一個外門弟子懂什麼,别理他。”
“哼。”
齊良才習慣性的低下頭,他又沒說錯,古墓派的人看着确實很吃虧,而且....他也聽說,楊記就是古墓弟子開起來的,那麼好的東家,他不願看他們受傷。
不敢暴露和楊記的關系,齊良才隻能把擔憂埋在心底。
“李掌門,時辰已到,貴派那位弟子先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