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今年的年關不同于往年,似乎格外甯靜和平淡,一切都是那樣的流程。
隻一件事,就在年關快結束的前二日晚上,秦府挂了喪,秦老太太最終還是沒能撐過去,死時格外安詳,倒也不算痛苦。
翌日,奉嘉帝為其追封了诰命,秦府上下停靈七日後将其厚葬在了宗族墓地。
期間,傅纓有去瞧過秦承時幾次,生怕他過度傷心,可他似乎看開了許多,很快便走了出來。
之後的三月初,便迎來了傅纓的大婚。
時隔多年,再次迎來皇室大婚,奉嘉帝看的格外重視,盡快傅纓再三懇請低調,但還是舉城同慶了一日。
暮時,在英王府設宴,群臣紛紛來讨杯酒喝。
為了省事,拜堂儀式被傅纓給精簡了,大婚儀式尚且還沒結束,柳儀方透過婚帕的縫隙看到一雙腳朝自己這個方向走來,隻不過好像是朝着傅纓而去的。
“小五,恭喜咯。”
那人的語氣帶着幾分逗趣,柳儀方一下變認出了他的聲音,工部秦侍郎的兒子,那位經常出現在傅纓身邊的男子。
柳儀方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堵意。
“你也來添堵是吧,胡鬧,趕緊回去坐着吧。”傅纓雖是斥責,語氣卻十分寵溺。
“好吧,便不打擾你了,英、王、殿、下。”秦承時委屈的擡眸忘了眼對方便走了。
“唉。”傅纓下意識想追上去,卻聽到身旁一聲驚慌。
“啊……”柳儀方腳下一滑,馬上就要摔倒了,傅纓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了。
“小心點。”傅纓關心了兩句,“拜堂宴客已經完成了,對了,要不我叫人送你回房間早點歇着吧,後面的儀式叫人取消了就是,實在折騰人。”
“好。”柳儀方點了點頭。
“你盡管先卸了頭钗休息便是了,我會讓人守着你的房間門今日賓客衆多,我先去應付過去。”
“全聽王爺的。”
“照看好王妃。”如今她看不見,傅纓便喚來侍女将柳儀方攙扶着朝房間走去。
望着柳儀方離開的背影,傅纓松了口氣,随後轉身朝着前廳而去。
衆人見新郎官來了,紛紛舉酒杯慶賀着。
“恭賀英王殿下大婚之喜。”
“祝王爺與王妃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多謝諸位。”傅纓笑着點着頭,朝着秦承時那桌走去。
傅纓一襲喜服,束發玉冠,面上因酒意染上了幾分绯紅,見她笑着回應衆人,秦承時心中一陣堵悶,雖知曉她與柳儀方之間隻是一場合作,可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還是悄然湧上心頭。
明明都做好了所有心理準備,可真正見證這一刻,他恨,為何……自己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去問她、甚至關心她。
直到傅纓的酒杯舉到自己的面前,他擡頭,對上那雙日思夜想的眼睛。
“秦公子,可别發呆了。”傅纓笑着碰了碰他的酒杯,随後朝秦祁源點了點頭,将酒飲去。
秦承時暗自失落了片刻,也将酒一飲而盡,傅纓很快去了另外一桌,盧相衆人也笑着向傅纓。
“下官能有幸與王爺結親,乃十分殊榮,這杯酒敬王爺。”
傅纓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于是虛擡了下盧相敬酒的手,笑着道:“相爺莫要多禮,無論今後如何,本王會待儀方如同家人一般對待。”此話二意,傅纓舉起酒杯先行敬了盧相一杯。
“諸位自行用膳,本王先行失陪了。”
“王爺請便。”
傅纓身份尊貴,三王并無起哄鬧洞房的打算,于是在應對完賓客後傅纓便離開了。
婚房外面,傅纓隔着老遠便瞧見燈光還亮着,于是走向前來問道:“王妃還未休息嗎?”
守在門口的侍女搖了搖頭。
“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不必伺候了。”傅纓将人遣退,推開門便瞧見柳儀方正在卸珠钗。
“王爺安好。”柳儀方起身道。
“不必多禮,前廳的賓客即将離開了,夜色也不早了,儀方你早日歇着吧,門口的人本王都已經叫散了。”
“好。”柳儀方笑着回應着。
“那個。”傅纓正準備離開,而後回頭又解釋道:“本王的院子就在隔壁,念遲也憩在那裡,和你這離得很近。”
“好。”柳儀方點了點頭,“王爺忙了一夜了,也早點休息吧,明日還需進宮拜見陛下,到時候莫要太疲倦。”
“本王知道了。”傅纓很快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