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雲霆再怎樣想置童話于死地,以他現在這幅半殘廢的樣子,也根本是不自量力。
童婉念就候在民政局,童話不想讓母親多等。她回到門口,拿出一台輪椅,童話覺得自己挺解人意的,沒叫他直接提着雙拐挪走,而是讓雲霆坐在輪椅上去民政局,還算是有點體面。
雲霆的旁邊已經沒有東西可給他砸,他手中緊攥着身下已皺成一團的被單,兩眼猩紅,眼睜睜看着童話一步步靠近。
她笑道:“走吧。”
雲霆别無他法,已然走到這個地步,隻能選擇聽童話的話,去和童婉念離婚。童話是個瘋子,這腿還有身上的傷都拜她所賜,他不知道她要是再瘋起來,自己又得有哪裡遭殃。
哪怕是他,某些時候也是要看時勢的,可就這樣妥協實在讓他不爽。正當雲霆猶豫之際,病房外又有一人敲門進來。
雲霆擡頭望去,是雲清黎。哪怕雲清黎看着衣服稍亂,卻仍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紳士模樣,他把長發發辮攏在身後,像剛從公司匆匆忙忙趕來。
雲清黎放緩步子,走到雲霆面前,接過輪椅,顯然,他也是來勸雲霆的。
“之前的事我已經處理好了,爸你不用擔心。但畢竟……童姨還在等着呢。”
雲清黎的話,雲霆聽在耳裡,以為雲清黎已經封鎖了消息,比如他家暴童婉念的真相還有他受的傷,沒讓雲家名聲受損,可他得對童婉念有個交代,因此最好要去一趟。
實際上,雲清黎隻是眼下捂住了這件事,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雲清黎可不會對雲霆手下留情。
雲霆猜不到雲清黎真正的想法,也不會知道他已經查清了當初他母親去世的原因,還當雲清黎是自己這邊的,總不會害自己。
不答應離婚,童話就還必須待在雲家,天天見着她也煩。雲霆想了想,終究還是慢慢挪到了輪椅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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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離婚證後,童婉念偷偷掉了眼淚,一切終于塵埃落定了。雲家是還不錯,可是雲霆是個表裡不一的催命魔鬼,清醒之後她也明白了,她留在他身邊,并不會對童話好,最後她反而可能被逼瘋。
兩個人過也沒什麼不好的,她總不會養不起童話,何必一定要與雲霆糾纏呢?當初是她看走了眼,那就得及時止損。
離婚的時候,童話在一邊等着,但緊盯着的眼神一直就沒離開過兩人,等到童婉念接過手中紅本,她才終于松口氣。
本來她們現在就可以搬出去住,但童婉念擔心童話身體沒好,堅持讓她再留院觀察一兩天。
雲清黎是親耳聽到童婉念的勸說,童話也拗不過她答應了,因此雲清黎還想着隔天再來看她。
他知道,依童話的性子,恐怕這兩天就要把雲家她的東西全收揀完。現下她要和童婉念一塊沒法打擾,又怕晚幾天人就不見了,雲清黎隻有明天再過來一趟。
至少不能讓她消失得無影無蹤,總得交代留下點痕迹。
雲清黎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他還在上班處理事務,雲燃卻找來了公司。
雲燃急匆匆地沖進他的辦公室,劈頭就是一句:“童話呢?!”
雲清黎的心咯噔一聲,沉了下去。他瞬間感到不妙,不好的預感浮上腦海,手腕不自覺地發起抖來。
難道童話提前離開了?
雲清黎猛地捏緊筆,想控制住抖個不停的手,然而文件上仍被留下了好幾道歪扭的長痕,極其刺眼。
雲清黎試圖穩下聲音,冷靜地詢問,可還是沒能掩住他有點慌張的心緒:
“童話…童話、她不在醫院麼?”
雲燃去童話病房的時候,裡面空無一人,床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一副人已經走了好段時間的樣子,他急忙去問護士,被告知病人已經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