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才不理他，雲清黎也不奢求童話能真給他什麼回應，隻要這樣靜靜抱着也就好了。

他如同患了皮膚饑渴症的病人，想要時時刻刻黏在她身邊，這樣的觸碰隻不過是飲鸩止渴，越如此越上瘾、越難受，雲清黎的手臂忍不住發抖，又被他強行按捺下去。

隻要童話肯施舍他幾個吻，就足夠了。她睡着時，他親吻她的唇，他醒來後，幾次試探親吻她的臉頰、眼尾，童話總在反抗的，他不能再過分了。哪怕他爛了、瘋了，還是不能太吓到妹妹。

妹妹流眼淚時，他很興奮，可是，他也很心疼，他舍不得。讓妹妹哭很容易，可是如果，他能常常讓妹妹高興，就好了。

那些他發瘋得的吻是偷來的。要是有一天，他能主動去吻，而童話并不拒絕，那該有多好。

在她離開的日子裡，雲清黎不知道這樣躺在她空無一人的床上躺了多久，現在懷裡有她，這樣溫暖的、柔軟的觸感，像是抱了團軟綿綿的雲朵，他就幸福到快要死掉。

但童話沉默得太久了。

他有些想看童話的臉，雲清黎稍稍松開點懷抱，去看懷裡童話的神情，童話竟然又在掉眼淚。

童話擡眼看了他一眼，倉惶地低下眉，扭頭用手去擦眼淚，不想讓他看見。雲清黎的胸腔一下子被錘得生疼，他去攥童話的手心，又想去親吻她、吻去妹妹的淚水。

可這次，童話的眼淚流的好兇。她哭哭噎噎的，淚水止不住，淌成一條小河了，把他的心淹得皺巴巴的。

“别哭，别哭…妹妹……”雲清黎去哄她，低聲求她，“别哭了、妹妹。”

童話不說話，雲清黎又是哄她開口，曾經高高在上的人這幅樣子，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在讨好人這方面竟算得上天賦異禀，可惜童話總不買賬。

但她好歹，還是開了口。

童話悶聲道:“這會兒我不想見你。你快出去。我煩死你了。”

……

她沒聽到聲音，去瞧頭頂的人，隻見到雲清黎茫然的眼睛，他像是沒法接受，這句話的傷害力對他來說太大了。

當初那句“我讨厭你”讓他做了無數個夢都忘不掉，日夜耿耿于懷，那還是他對她未太在意的時候。現在，他又怎麼能承受得住這樣一句指責他的話？

她打他、罵他，他都接受的。可這樣輕飄飄一句話，雲清黎感覺到自己的渾身在發冷。

雲清黎湊上前，他也開始哭了。他受不了童話這樣說。

“不要煩我好不好，妹妹？”眼淚砸在她的頸窩，他眼睛裡的光像是要碎掉了，搖搖欲墜，他慌亂地親她，“不要煩我…我要死掉了妹妹，我要死掉了。”

“那你就出去。”

童話說。

雲清黎流着眼淚答應。那張溫柔的臉，濕淋淋泛着水光。他害怕再惹童話生氣，又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很不舍地選擇離開。離開之前，他又一遍一遍吻過童話的指尖，臨走了，還被童話扇了一巴掌。

童話總算支棱起來，敢對雲清黎放狠話，也又重新撿起扇巴掌的拿手好戲，這是因為她想通一件事。

她的眼淚還沒收，她知道這屋子裡頭肯定有攝像頭，雲清黎出去了，也還在看她呢。

4399有點手足無措，宿主哭得怪可憐的，它想着自己要不要安慰一下:“宿主你沒事吧？”

童話回:“沒事。剛剛在裝哭呢。”雖然哭起來之後也是帶了幾分真情實感的，差點兒停不住了。誰被個瘋子囚/禁起來都會悲從中來。

4399:……忘記宿主還有演技。

看來給童話吓慘以後，童話這是要絕地反擊了。它以為童話把他支出去，是想要做什麼，然而童話半天沒有動靜。

4399有點納悶:宿主，你不打110麼。

這和4399想的不一樣，曾經童話可是為了拒絕照顧雲清黎而當機立斷撥出120的人。這個房間裡有網有信号，甚至雲清黎給了她可以聯絡的手機。

雲清黎肯定也能猜得到她不會安分，甚至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可那又怎麼樣呢？他并沒有收回手機。

結果，童話沒像他們想的那樣做。4399很好奇。

擔心在這世界裡再逃一次反正也會被抓回來？

還是對它提前将她帶出世界會消耗系統能量這種情況有所憂慮？

“這兩個原因都有啦……既然躲躲藏藏還是會被抓，或者提前離開世界消耗能量，還不如我自己來吧。”童話現在看上去已經恢複了點當初的好心态，4399越發摸不準她想幹什麼。

“我現在真的有點生氣。”童話說，“…我剛剛在實驗我眼淚的威力。”

“要當我的狗…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童話抿緊唇，沾滿淚珠的眼睫像把小扇子，她很有幾分氣道，“既然他們想，那我可不能讓他們失望。”

是他們執意要當她的寵物的……又不怪她。

囚/禁了她又怎樣，狗項圈是雲清黎戴着的。真正處于這段關系下位的，才不是她呢。她要利用這一點。

4399:“哦！這個我懂，我能看到訓狗文學了是吧！這兩個瘋子，一點也不聽話，根本就不把你這個主人放在眼裡，所以我們得給他們點顔色看看。”

4399有點期待起來了。童話之前那是害怕和有顧慮，要是心态轉變了，耍他們不跟玩兒似的！

“所以宿主你現在準備先做什麼！”4399語氣輕快地問，“我全力支持！”

“卷子。”童話斬釘截鐵道。

4399:？

4399:。？

“高考就剩下多少時間了！一點也耽誤不了，他還囚/禁我，浪費我時間，還吓我！我真的很生氣，一定要給他點顔色看看。不過現在，既然我想通了，那我還是先趕快抓緊做做卷子吧，4399你的學習空間快給我打開。”

進入空間時，她的人身還在外界，外人看來是在睡覺，也不會引起懷疑，但是雲清黎在一邊看着的話，總歸還是不方便。

她支開雲清黎，一方面是想試探下她現在在他心中的地位，軟的也來硬的也來，果然雲清黎最終還是如她所願出去了。另一方面就是童話想進空間學習。

4399:……？？？？

不是。你們老鐘人。對高考的執念，不要太……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