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有點奇怪,“我還說錯了?你喜歡我姐想着我姐,不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嗎?你還最讨厭我,最煩我碰你——就像剛剛那樣。”
白影原先剛恢複了點的血色又刷地退下去一層,他的心髒砰砰地跳,晦澀不明地盯着童話半晌,他…他……
他那會兒确實滿腦子想着人,才會被她說中了似的反應那麼大,她還說她知道他在想誰,他的心髒瞬間就心虛到要爆炸了,她怎麼會知道呢?她知道他一直在想着人,又想着誰?
看着童話的眼睛,白影又有點啞了。
……原來她說的和自己以為的不是一回事。
他是讨厭她,煩她碰他,那會兒的嫌棄也是有的,這麼久的觀念他不可能那麼快轉變過來,所以他才瑟縮了一下。他甚至還在記仇呢,惦記着要什麼時候還了這雙臂之仇…惦記她濕哒哒不幹淨的發尾,血滴到他手臂上來怎麼辦?
他還能在想誰?!他壓根沒空琢磨别的人别的事,全副心神都在想着對付她了!
“真是莫名其妙。”白影沒再看童話,直接往上走。他覺得眼眶,還是臉頰,似乎在發熱,他真是被這蠢貨氣到了。
還以為她成精了會讀心,吓了他一跳。還說知道呢……
根本、根本是胡扯八道。
童話:?
“你才莫名其妙。”童話嘟囔道,“神經病啊。”早知道不幫他接了,讓他多痛一會兒。
—
二層空蕩蕩的沒有人,連喪屍的影也難看見,看來這層收拾得很幹淨,其他人應該在更高的樓層。
為保謹慎,二人把二樓也又檢查了一遍,不過什麼也沒找到。
“你是在幾層感覺腦袋不舒服的?”童話在想要不要先去白影去過的樓層探探再說,最大的家夥應該在那裡才對。
“五層。應琅也在那裡。”
“我那會兒可是剛準備上二樓!”童話看他,滿是不樂意,“你在五樓,被控制後竟然能到樓梯間來守着我,你是有多想殺我?你故意的吧。”
到底是怎麼樣的執念?應琅說不定也一并中招了,應琅就沒下來要殺她,隻有白影,可見白影對她的殺心是有多強烈了。
真不怪她掰折他一雙手。
“我是想殺你,但我不會在這個時候幹這種蠢事。”白影蓦地回頭,語氣森然,“倒是你,才更可能做出把喪屍推向我,把我推向喪屍這種事情吧。”畢竟,童話對童謠,對他,都有這種前科。
童話也沒反駁,反而笑開了,很得意似的:“那你可要小心呢?”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究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白影陰下臉色不理她了。
和她說話就是自讨沒趣,他不是早知道了嗎?别人和她扯七扯八的時候,他看得明白,還會在心裡借機諷刺搭話的人,輪到他自己了,他也忘了。也是有病,上趕着拿話頭給她往上爬!
童話見白影一直往上走沒停,便也沒阻止,她确實想先去五層看看。不僅控制白影的大人物應該在那兒,她總覺得研究室這種地方也該在更高點的樓層。
不料,五層還沒到,四層的樓道裡突然撞出一個人,他鎖上門,才捂着手臂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
“應琅?”
一陣風從白影旁邊掠過,白影隻看到童話也不記得什麼五樓了,就往應琅身邊趕,着急的很。
剛剛不走這麼快。
他停下步子,對上應琅的眼神,應琅看了白影一眼,就望向童話,神智是清醒的。
“你受傷了?”童話一眼注意到應琅捂着的手臂,擔心他被咬。
應琅垂下眼睫,知道給她看了她才會放心,于是沒有繼續遮擋:“隻是出了點血。”
并不是隻出了一點血。
這傷口不是喪屍咬的,而是刀傷,傷口深可見骨,周圍血肉都翻了開來,血一直不斷往外流,很是吓人。
除此之外,他的脖頸、手臂,還有藤蔓的勒傷,箭頭剮痕,應該是同樣被精神控制的同伴留下的。
如果童話執意要仔細檢查,就會看到應琅的身後還有大片大片的青紫斑痕,他能夠這麼快清醒,完全是因為下了狠心,親手用自己的異能電的自己。
“得趕快止血。”童話正發愁沒有可以止血的綁帶,忽然想起,怎麼會沒有呢?她脖子上不正戴着麼。
“我可真是天才。”童話在腦子裡和4399炫耀,簡直翹起尾巴來,洋洋得意,“原來就是防止被喪屍咬,沒想到還能拿來救急,防患于未然了。看來我以後還得多纏幾層。”
童話取下脖頸的繃帶,撕下一部分往應琅的傷口纏,應琅的手臂猛地一顫,眼睫抖個不停。
還留有她的體溫的…剛摘下就拿來給他纏傷,整個手臂都似乎在發熱,起了微微的栗。
應琅不自在地想要動一下,被童話教訓:“别動。”
他竟真一下不敢動了。
身子緊繃着,好半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應該這麼緊張的。從沒有她教訓他的道理,也從沒有她一說他就要聽的道理。
不是、不是多大的傷,沒必要這麼如臨大敵的,随便紮好了就行——綁好了嗎?她怎麼還不松手…
應琅想要提醒童話松開他,低頭卻沒看見她的臉,隻有她頭頂一個沖着他的聰明旋兒。
她小巧的耳朵掩在黑發裡面若隐若現,發尾根墜着幾絲血痕,卻像耳墜一樣。
童話嘚瑟有繃帶的時候高興的很,現下苦着臉,隻幸虧應琅看不見。她問4399:“好了沒,計時夠了嗎?啊啊啊到了吧到了吧?!這樣顯得我很變/态啊!”天殺的系統任務竟然突如其來地要求她接觸應琅手臂達兩分鐘!!
又不早說,她手速那麼快,早就包紮完了任務才下來,然後她就隻能幹巴巴摸着,顯得她很像個流氓啊!
“啊啊啊啊宿主再堅持一會兒,我看應琅好像沒發現你在占他便宜。”4399小心地安慰着童話,生怕她的宿主一秒後要跟氣球似的炸了。
童話尴尬得隻能假裝還在檢查應琅手臂上别的傷,所幸應琅似乎真的什麼也沒發現……吧?
這條手臂突然抖得很劇烈。
“時間到!”随着4399宣布時間已夠,童話立刻把手抽走,應琅也更是瞬間收回手臂背在身後。
應琅敢肯定他沒有感覺錯,她就是故意的…在摸他。明明早就包紮好了。
但他擔心他捅破後,童話會說些沒臉沒皮的話來,他隻能假裝沒發現。應琅盡量放平呼吸,不讓绯紅漫上皮膚。
怎麼能這樣呢?她喜歡任何一個人,都是會這樣以幫忙的名義,親近别人?
輕易用她戴過的繃帶纏在别人的手上,毫不知羞地一直用手貼着别人的胳膊。
太過分了,應琅抿唇。他讨厭這樣…
想到這裡,他的心緒反而全部平複下來了,前所未有的平靜,他不喜歡她這麼做。
他還是得說的。
童話瞅着應琅的神色,有點糾結,他到底發沒發現?臉突然變得很冷,大概是知道她在一直偷摸他的手了吧?都怪破任務。
唉。一個兩個都不喜歡她碰他們,他們以為她想啊?還會被當成流氓,童話有苦說不出。
“還走不走了?”白影倚着牆壁,毒蛇似的目光纏緊二人,不耐煩地催促道。
親手掰斷他手臂,複位時生怕多碰他一秒,她還好意思說他嫌棄她,她難道就不是麼?她隻不嫌應琅。這會兒柔情蜜意的,細心體貼,一出欲拒還迎、你試我探的好戲,兩個人還真擱這演上了。
他懶得看。
白影往上走。
這時,應琅低聲說話,童話聽出他語氣淡淡帶着不悅。
“下次不要再這樣做。”
她也不想下次再白癡一樣摸别人的手臂兩分鐘。
童話什麼也沒說,純粹是被剛剛的尴尬氣氛害得失去了全部力氣和手段,應琅看着她直接往樓上走,卻以為她是被說破後又在賭氣了。
語氣是不是有點說重了?應琅忽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