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二等太監德勝?
昨日蘭心的話回響在腦中,素清瑤唇角微揚,看來老天爺替她出了口惡氣。
雖不知這鏡明司是什麼地方,不過聽那領頭侍衛所言,德勝是免不了受一番苦了。
素清瑤心下思量。
“真是惡有惡報,希望那些從前被德勝坑害的宮女們能好過些。”
侍衛們進進出出屋内,都徒勞往返。
司庫裡的人都松出口氣。
素清瑤提着食盒走到雲舒身側,踮起腳尖小聲在他耳邊說道:“這兩日我找到跟案子有關的線索……”
詳細的把香瀾自盡的事說出,素清瑤也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偏巧是我們調查後,添香宮女香蕪畏罪自盡,然後與她有些關系的香瀾也自盡了,線索大概在她們最親密的人身上。”
幾步開外的司庫總管一不小心撞見兩人咬耳朵,他瞪大了雙眼。
雲舒察覺到他驚訝的目光,微微側首斜視他一眼,他立馬轉身當作無事發生。
“萱…姐姐,你打算如何?”
似覺有外人在,雲舒有所顧慮,稱呼變回從前。
素清瑤餘光撇見司庫總管的背影,倒退一步與雲舒拉開距離,擡首看着雲舒道:“宮裡下鑰前,我會去趟宸乾宮問問那偷發簪的小宮女。”
“對了……”
兩人相顧,素清瑤頓了一頓,問他:“昨夜你是宿在司庫嗎?你…睡在哪裡?”
似乎沒想到素清瑤還會語氣關心的問他這事,雲舒怔愣片刻,聲量漸弱有些可憐的道:“是在司庫庫房,沒事的,我打地鋪,睡得着。”
素清瑤眼中眸光微轉,一雙眼眸滿是心疼。
要不是有其他人在,素清瑤真想摸摸雲舒又瘦下來的臉龐,她歎了歎氣,隻說:“小傻子,以後都不能苦着自己了,知道嗎?”
“我…我聽姐姐的。”
雲舒眼裡染上溫情的笑意,他用力點點頭。
素清瑤又問了鏡明司是何地,雲舒些許猶豫的道:“鏡明司是關押審問罪奴的地方,姐姐你是不是想…想……”
他嗫嗫嚅嚅的樣子半點不像從前,非常惹人感覺到奇怪。
素清瑤第一時間便意識到不對勁,說道:“什麼?雲舒你想問什麼便說出來。”
雲舒怔然咬了咬薄唇,沒有接着說下去,素清瑤佯裝生氣道:“你不說,我可要走了哦。”
當素清瑤轉過身,雲舒這才肯說。
“姐姐問起鏡明司,是想救那位德勝公公嗎?”
話音一落下,雲舒眼裡的光慢慢黯淡下來。
“我救他?這怎麼可能!”
也不知雲舒為什麼會這麼想,素清瑤欲哭無淚。
轉頭看見雲舒重拾笑容,素清瑤放下心揮揮手,“好了,我回去了。”
司庫總管默默目送素清瑤出了司庫,他啧啧稱奇,偷瞄眼癡癡望着素清瑤背影的雲舒,小聲道:“想不到大人竟會有如此輕松的一面…這女子到底是何須人也?”
一名搬運物什的小太監路過,搖搖頭歎氣,“總管他老人家又在自言自語了。”
素清瑤一上午都在想着宮女的事,遊神摸魚嚼着肉幹,一晃眼便到了要下宮鑰的時辰。
“主廚,我還有事我先走一步了。”
抛下這句話,素清瑤一溜煙小跑出了廚房,獨留主廚在廚房裡摸着下巴心想:這小丫頭是和小太監和好了?
素清瑤一來到宸乾宮,一群人從偏殿居所出來,她緊盯那群組成三兩對的宮女,在角落裡蹲到腿麻,不見那宮女的身影。
“會不會還在偏殿宮女居所?”
這般想着,素清瑤朝偏殿而去。
此時是出宮回家的時辰,偏殿變得冷清,已然沒有人出來,偏殿前隻有一地被風吹起的落葉。
一聲接一聲的啜泣聲從不遠處傳出。
素清瑤左顧右盼寂寥的四周,莫名有些不安,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先前遇鬼的事不清楚是夢還是真遇上了,素清瑤忍不住的回想。
帶着份對鬼怪的懼怕,素清瑤緊繃的注意周圍,提着裙角小跑到一間間緊閉房門的屋子。
方才那一聲聲的啜泣聲詭異的消失,一道黑影飛速的從眼前晃過。
素清瑤幹咽口水,捏緊手裡的袍角,“那什麼…還有人在嗎?”
一陣夾帶落葉的風吹過身前,房門在這時猛的大開,響起陣難聽刺耳的‘嘎吱’聲。
素清瑤受了一驚,雙手猛然哆嗦,若不是穿着衣裙,她便要似隻兔子蹦起來一跳了。
她再擡眸,面前忽然出現哭得雙眼紅腫的宮女。
薄薄的一層虛汗冒出額頭,素清瑤強壓心中暴漲的恐懼感,幹巴巴的對宮女問好:“你…你好呀?”
那宮女靜靜的盯着素清瑤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