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壓壓的一片人影似朵烏雲籠罩過來,逐漸逼近兩人,為首的侍衛長揮揮手,走在最前的兩個侍衛持劍而上。
雲舒眸光一冷,正欲護在素清瑤身前。
素清瑤眼神示意他放心,站出小半步,在衆人錯愕的目光中,她麻溜的跪下,狀若害怕的低下了頭。
嚴肅的侍衛們俱都一愣,持劍的那兩名侍衛臉上神色僵住,如鲠在喉的收回長劍。
侍衛長唇角抽搐,高聲向身後道:“回禀陛下,人拿下了。”
一群侍衛聞言讓開條供三人過的道路。
素清瑤悄悄的擡眼,瞥見一雙明黃色龍紋翹頭履走至身前,她嗫嚅嘴唇,還不知這皇帝記不記得密室的事,猶豫着該如何是好。
皇帝沉着臉打量素清瑤,“你擡起頭來,是你下砒霜毒害四公主?你可知謀害皇嗣是死罪。”
“毒害四公主?砒霜?”
素清瑤一臉茫然,依着皇帝的話些許不安擡頭。
一抹驚訝浮現在皇帝眼眸,他愣神的定定看着素清瑤,兩側的妃子見狀神情各異,臉色都不太好看。
素清瑤冷汗滲出白皙的額角,莫不是皇帝想起在密室時的事了?
愉妃輕哼一聲,素手輕輕攬過皇帝腕臂,她柔着聲音出聲提醒道:“陛下在想什麼?可是在想如何懲治這下毒之人?”
“這……”
緩緩回過神來,皇帝皺了皺眉,微不可見偷瞥了眼素清瑤身邊的雲舒,他的神色似乎是在為難。
素清瑤捕捉到皇帝的态度,她抓住這個機會,立馬開口說道:“陛下,可否聽我細細道來?我絕非下毒之人,更沒有想過要毒害四公主。”
愉妃美眸微眯,她捏着藕色絹帕掩唇,朱唇輕抿笑了笑便道:“陛下,此女的話聽不得,這丫頭正是罪臣素家長女,恐怕她想要害的并非四公主,而是…陛下您啊……”
在旁的舒妃不敢苟同的冷笑了聲。
蘭心急匆匆的趕來,她擠出人群,沖到素清瑤身前,跪地誠懇的求情。
“陛下,我敢擔保,清瑤她為人心地善良,樂于助人,絕非是睚眦必報之人,不可能毒害四公主。”
圍在旁邊的一群宮女太監竊竊私語,從裡面走出數十名宮女,也為素清瑤求情。
“你們……”
素清瑤十分的感動,她待在扶華殿的時間到如今還很短,想不到竟能有人為她說話。
那十幾名宮女紛紛表示皆是因傳聞了解到她為人,也不相信是她下毒,更不願真兇藏于她們之中。
皇帝不由得有了幾分動容,愉妃還想說些什麼,皇帝不悅的看了她一眼,她便硬生生的閉上了嘴。
輕輕的颔首,皇帝道:“好,就聽聽你怎麼說。”
素清瑤便将今日遇到的事說了出來,包括那名喚她出去的宮女樣貌。
“陛下,我并不認識那試毒的人,也沒去過扶華殿其他地方,要說賄賂…那根本不可能。”
一一将事情的經過疑點說出,素清瑤緩了口氣,又是說道:“此人必定先賣通了試毒的人,再是那傳話的宮女,陛下将那宮女找來便可知我話裡真僞。”
皇帝認同的吩咐人着手去辦,并讓素清瑤起了身。
雲舒悄悄的扶了一把素清瑤,手像無形的風拂過她手腕,帶來微妙的癢意,她不禁微微蜷縮手指,偷偷的嗔瞪了眼他。
“萱娘……”
後者小聲的輕喚,他稍微彎了彎眼眸,手指輕撩過她掌心。
他輕呼的吐息也似風,拂動着她稍亂的鬓角,吹亂了她心境。
素清瑤兩腮一熱,她撇了撇嘴,小聲的埋怨他:“大庭廣衆之下,碰我做什麼,要是被發現怎麼辦……”
半響過去,兩個侍衛押送着名宮女快步走來。
宮女見了皇帝等人,腿根一軟差點癱坐在地,她白着張臉哆嗦嗦嗦,直接交代了,“是瑾常在的宮女香瑩來找過奴婢,讓奴婢在今日盯緊素清瑤。”
“她還讓奴婢在素清瑤做的菜裡下砒霜,她說已賣通了扶華殿試毒的太監宮女,叫奴婢放心沒人會知道……”
“大膽!”
皇帝勃然大怒,“将香瑩押入鏡明司審問,凡涉事宮女太監一律拖出去杖斃。”
侍衛們領命去了一半,另一半跟着怒氣沖沖的皇帝離開了扶華殿,留下衆人面面相觑。
“怎麼會是瑾常在?她不是……”
淡泊名利從不參與後宮紛争嗎?
這句話素清瑤在心底說了出來,她瞧着愉妃臉色難看的跟出了扶華殿,腦中靈光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