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别有深意。

“我是站在你們這邊的，至于我的事情，也許等我知道了答案，我會告訴你們的。但現在的這一切對于我來說，跟你們一樣，同樣是一個謎，我想你們的謎已經夠多了，不需要更多了。”

說完就往回走。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件事情？”

吳邪反應過來，沖着張起靈離開的背影問， “你為什麼要混進那青銅門裡去？”

沈冉豎起了耳朵。

隻聽窸窸窣窣的大漠風聲中飄來了張起靈的回答，“我隻是在做汪藏海當年做過的事情。”

這什麼意思？

沈冉皺眉，“那你在裡面看到了什麼？”

“終極，我在裡面看到了終極，一切萬物的終極。”他淡淡道。

“終極？”

沈冉和吳邪對視一眼，都摸不着頭腦，那是什麼？

還想再問，扭頭一看，張起靈人都走遠了。

吳邪咬了咬牙，氣急了，這他娘的算什麼解釋？！

想追上去，卻又感覺到一陣洩氣，追上去又有什麼用呢？

沈冉就見他盯着小哥背影咬牙切齒了一陣，突然歎了口氣，把自己整個人放倒在沙地上，好像不知道怎麼辦了。

沈冉默了默，也跟着躺了下來。

兩人一同擡頭望天，此時冷風夾雜着沙石呼嘯着吹過，四下一片荒蕪，可沙漠中的星空卻出乎意料得耀眼。

深黑的夜空中，點點星子點綴其間，一川的星河爛漫，星光閃爍間如熒光般柔和，漫天得迷人。

沈冉長舒出一口氣，手托着頭歪倚着看天，心緒一點點平靜下來。

好半天才聽旁邊的吳邪問了一句，“冉冉，你說終極是什麼？”

沈冉扭頭看他，就見吳邪整個人跟放空了一樣，一眼不眨地看着漫天星鬥，喃喃道。

“萬物的終極又是什麼？”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疑惑。

"死亡?"沈冉輕聲道，“一般都會想到這個吧？”

吳邪呼出口氣，突然轉過頭，鄭重其事地問，“那你當時……看清那門後面是什麼了嗎？”

沈冉回憶起那段記憶，搖了搖頭，肯定道，“沒有。”

“當時我才踏進去一步，就感覺前面好像有一柱……牆把我擋了回來，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看吳邪驚訝的模樣，沈冉想了想，繼續道。

“不過那裡面一片漆黑，我也不确定小哥說的終極到底在不在裡面。”

沈冉是進去過，但說穿了，她跟吳邪也都一樣，對裡面的情況一無所知。

也許再找到一個進去過的人就能知道了，沈冉暗歎。

第二天清晨，車隊再次出發。

離開蘭措，車隊往戈壁深處而去，這裡人迹罕至，一路上的路況不算好，走走停停得開了半天。

烈日當空，加上極度的颠簸弄得人犯困，沈冉上了車就悶頭睡了過去。

再醒來是被萦繞耳邊的嘈雜聲吵醒的，睜眼一看，車窗外已經大風呼嘯，黃沙漫天，吹得嘩啦啦作響。

“醒了？”

同車的黑眼鏡歎了口氣，點了點車窗，“現在隻剩咱們了。”

沈冉眉頭緊皺，擡頭一看，此時天色驟黑，沙塵将周圍的一切都掩蓋住了，已經看不見前面吳邪他們的車子了。

茫茫的荒漠上，好像隻有他們一個車子在這裡堅守。

這樣的情況可不好，沈冉的心沉了下去。

“有聯系上他們嗎？”她問司機。

他們每台車上都配備了無線電聯絡，司機亮子拿着對講機喊了又喊，十分鐘過去了，一個回音都沒有。

車裡死一般的寂靜，更糟糕的是，越來越大的沙塵暴下，她們的車子也開始震動起來。

沈冉預感成真，飛快抓過背包反手背在了身上，幾乎和張起靈同時動作，“先離開這兒！”

黑眼鏡一下子反應過來，這車裡不能留了！

張起靈兩指卡在車門鎖，用力一拉，連帽衫下的臂膀肌肉線條繃緊，拉開了一個不長的距離。

頃刻，大風裹挾着黃沙呼呼地吹了進來！

“快走！”

黑眼鏡眼疾手快，撈起一旁的裝備就跟在了他身後。

“诶，兩位，老大還沒回我們呢！”

亮子把手裡的對講機拍了又拍，急得大喊，“喂喂喂……老四你們聽得見嗎？！”

“滋滋滋……”

“别管了！”

沈冉面罩蒙住臉，露出一雙清澈的藍眼，指着劇烈抖動的車窗，大喊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她的聲音被沙塵風聲吹得斷斷續續，說着人也翻出了車子。

一下車，鋪天蓋地的黃沙席卷而來，四周全是鼓動耳膜的風聲和灰塵摩擦的聲音，風大得要把人吹回車内。

沈冉穩住腳步，扭頭扯了一把後面連滾帶爬的亮子，一掃四周。

兩個裹得嚴實的高大身影從車後冒了出來，一人手裡提着一個包，艱難地邁步走了過來。

“基本裝備都在這裡。”

那個格外高大的身影邊說邊遞給沈冉一個包，手勢比劃道，“其他的都留不住了。”

看出是黑眼鏡，沈冉點了點頭，接了過去，大聲道。

“先别管那麼多了！車子在下陷，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兒。”

“看那兒！”左看右看的亮子一腳穩住身體，指着不遠處比劃，“他們放了信号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