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柱延的手直接端過兩碟，而後和金碩珍一同坐下，尚羅璟挪了兩個身位徹底對着我的後背。

“要問一下才行啊。”尚羅璟好奇地坐直身，胳膊向前搭上我的肩膀，“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做，大家不如一起聊聊天？”

“下午的時候說起制作組的後采問題呢，每個人好像不同，所以就讨論起來初戀還是最後的戀人選擇。”韓闵辛笑着朝我伸禮貌手，“這裡的話…好像隻有頌恩和成燦還沒有給出答案了。”

尚羅璟這麼積極的原因我大緻猜到了，被她搭着胳膊的姿勢弄得不太舒服，索性一手後撐伸直腿靠在了沙發下沿。掌心壓上的觸感讓人片刻恍神，我和鄭成燦都沒有心理準備，眨眼的頻率明顯快了些。

“大家下午的時候都讨論出答案了嗎？”我慢吞吞接話，左手試圖向外移，小拇指卻被掌心下覆蓋的鄭成燦右手抓住。隐在沙發縫中的黑暗區域，鏡頭好像完全看不到，我撓了撓他的食指，也就這樣任由對方墊着。

“想先聽聽你們兩個的選擇。”全智彬笑眯眯地望着我和鄭成燦，“不要被别人的看法左右呀。”

“初戀還是最後的戀人嗎？”以前簽售時也被問過的問題，鄭成燦下意識捏着我的手指，答得果斷，“我選最後的戀人。”

“為什麼呢？”韓闵辛看上去隻是象征性地追問，盡管對方是她今晚指定的“天堂島”約會對象。

“初戀往往都是悲傷的。”鄭成燦笑着抿唇，“嗯…個人感覺是這樣。”

“頌恩呢？”全智彬又把選擇權扔到我面前，尚羅璟正玩着我的發尾，好像對我的答案很肯定。

“我也一樣。”我對上全智彬的眼神，“理由也是一樣的。”

“呀…說了不要被别人的看法左右呢。”她無奈低頭，眼底泛上的笑意卻好像寫着感興趣，“所以隻有柱延選擇了初戀嗎，其他人都是最後的愛人呢。”

“初戀也可以是最後的愛人吧？”很常見的簽售話術，李柱延補充時卻說得有些猶豫，是不自信嗎？畢竟我的愛與不愛好像過于明顯，愛的時候或許做什麼都可以，不愛的時候連敷衍的善良都懶得表現。田柾國是前車之鑒嗎？他認為是的。

“啊…有點應景。”金碩珍擡頭打量着投屏上滾動的歌詞，是來自NCT DREAM的《Don‘t need your love》，“是你的歌單嗎？”

尚羅璟扭頭看了眼金碩珍，今天第一次不想感謝他，“會生氣嗎？”她好像在問我。

“什麼？”我滿頭霧水，習慣性抿着唇回頭，所以這是誰的歌單？

“我好像來得不太湊巧。”尹淨漢推開虛掩的門走近時，我們之間的氛圍有點安靜。

“怎麼快要散場了才來啊。”韓闵辛說笑着給他讓出了一個位置。

“快要散場了嗎？”尹淨漢的視線向我投來，“那就算湊巧吧，我來接人的。”

“不散場呢，大家還有很多話題可以聊不是嗎？”尚羅璟下意識阻止尹淨漢的意圖，倒是我還在狀況外，拉着還沒有松開的鄭成燦手指搖了搖。

“蛋糕。”我一本正經示意着桌上的紙碟，鄭成燦很快懂了我的意思拿過來。

“淨漢哥還沒有吃蛋糕呢。”他禮貌将東西遞過去，我身邊的位置短暫空了出來。

有點像是新人的祝酒場面，尚羅璟略顯不滿地撇嘴，明明是容易引起誤會的氛圍，對方卻好像與鄭成燦絲毫沒有暧昧界限的敏感度，還仰頭笑着視線追随。

青梅竹馬就是這樣的嗎？那SM還真是作惡多端，她憤憤地想。

混亂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李柱延站到我身邊，不動聲色拿走了桌上他的手機，而後給我的雙腿蓋上薄毯。我條件反射看他，面對着鏡頭不得不硬生生從牙縫間擠出一句“謝謝”。

尹淨漢就是在這個時候又開口的，如果說金碩珍像是和我傳達完任務的僞裝特工，那另者便是定點提醒的報警器。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目光遙遙越過人群落在我的眼眸，他還站着沒有坐下，手中剛接過鄭成燦給的蛋糕，看着我和還沒有來得及走開的李柱延。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他好像一句話把現場亂七八糟的關系簡單地劃成了“我們”和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