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停的目光在那張銀票的數額上一掃,他收了起來,說道:“既然你給了價錢,那要我做什麼?”
說罷,他坐直身子,大有随時離開那張太師椅的趨勢。
“不,你什麼都不用做。”花滿樓輕歎一聲,“無論是誰,出多少銀子,用誰的名義來找你,你哪裡都不要去。”
朱停淡淡道:“你花一大筆錢,卻要我什麼都不做,哪裡都不去?”
“不錯。”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那位姓陸的朋友的意思?”
花滿樓失笑:“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嗯。”朱停老神在在地靠回太師椅,“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出錢的人是老大,我保證,今天我什麼也不做,哪裡也不去。”
沈清甯喃喃道:“沒想到有人掙錢會這麼容易。”
哪怕她并不窮,此刻也心生羨慕,畢竟能舒舒服服什麼都不幹就把錢掙了,總比累死累活強。
“恐怕這筆錢他沒那麼容易掙。”一道冷哼突然響起。
沈清甯不由望向門口,隻見一條青衣大漢走了進來,他的身後烏泱泱跟着十來名青衣人。
一個成熟美麗的女人被推上前,她細膩白淨的脖子上架着兩把雪白發亮的刀,鋒利的程度随時能把她那顆漂亮的腦袋砍下來。
“青衣樓?”沈清甯臉色難看了幾分,認出這群人的身份。
“不錯!”适才出聲的青衣大漢瞥了眼成熟女人,然後又看向朱停,“這麼漂亮的老闆娘,要是腦袋落了地,怕是再也好看不起來了。”
沈清甯眼中閃過一絲愕然,他們此刻挾持的女人竟是朱停的老婆!
她怎麼也想不到外貌平平的朱停會有個這麼漂亮的老婆,更想不到青衣樓的人竟卑鄙到拿朱停的老婆做威脅。
朱停坐在太師椅上一動不動,好似被抓的不是他的老婆,而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他淡淡道:“死人自然不好看,尤其是缺了腦袋的死人。”
沈清甯忍不住看向老闆娘,任哪個妻子看到丈夫這樣不在乎自己的安危,隻怕都不能忍受。
老闆娘隻是笑,甚至在沈清甯看過來時,沖她抛了個媚眼,眼波流轉間說不出的成熟風韻,絲毫沒有刀架脖子上的恐懼。
沈清甯:“……”
該說真不愧是夫妻麼……
那青衣大漢的眼神卻已變了,他大聲道:“你為了那點錢,真想看見你老婆變成死人?”
朱停歎氣道:“當然不想。”
“既然如此,那就勞煩跟我們走一趟。”青衣大漢連聲冷笑道,“青衣樓首領有請。”
“請?你們青衣樓幾時變得這般客氣?”沈清甯出聲諷刺,她拔劍上前一步,“有本事放了老闆娘,跟我單挑。”
青衣大漢卻不上這個當,他嘿聲冷笑:“我可沒那個本事,去單挑赢了西門吹雪的女人。”
沈清甯眉一揚:“誰說我赢了西門吹雪?你們親眼看見了?”
“哼,江湖上的消息,親耳聽到也不為虛。”青衣大漢不耐煩地看向朱停,“你還在等什麼?”
沈清甯眼神略焦灼地看向花滿樓:怎麼辦?難道真要讓朱停跟他們走嗎?
花滿樓沖她微微搖頭,示意稍安勿躁。
朱停卻動也不動,他怔怔地盯着前方,竟在此刻發起呆來!
沈清甯幾乎快要絕倒,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發呆?
她握緊了手中劍,大有情況不對就沖上去救人的架勢。
青衣大漢見到這一幕,面色一沉,冷冷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給我動手。”
持刀的一名青衣人聽到命令,手腕微動,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反射出道道寒光,眼看着就要砍進老闆娘的脖子裡——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