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停走了過來,他不說話,在石壁周圍敲敲打打了一會兒,不知道動了哪裡,石壁的小門又出現了。
沈清甯心想:果然……專業的事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
陸小鳳推開石壁小門,沈清甯和花滿樓跟在他後面。
朱停沒有進去,他忙着研究外面的那些機關,老闆娘則陪着他。
站在台階上,沈清甯看見下面的空地有一張高出地面的石台,那個頭發花白,穿着陳舊的老人竟躺在上面!
霍休居然沒逃?!
她正覺得奇怪,陸小鳳臉色突然一變,身影朝石台急掠而去。
沈清甯和花滿樓面面相觑,兩人連忙跟上。
“他死了。”
陸小鳳的手指從霍休的鼻端移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可我和花滿樓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活着!”
這才過去多久?
一個時辰都不到,霍休那原本有幾分生氣的眼睛變得瞳孔渙散,眼球凸出,像是看見了什麼恐懼之事。
沈清甯猜測起兇手的身份,“是霍天青下的手?還是獨孤一鶴?”
霍天青很大可能會因為上官飛燕的死,向霍休報仇。
不過她覺得還是獨孤一鶴的可能性比較大。
一來獨孤一鶴差點中了霍休的算計去和閻鐵珊團聚,他想殺掉霍休也無可厚非。
二來他的武功和劍法極高,比起年輕的霍天青,殺死霍休的機會更大。
“霍天青未必知曉霍休的藏身之處。”陸小鳳搖了搖頭,兩根手指小心翼翼掀開霍休脖頸處的衣襟,“至于獨孤一鶴更不可能了,你們看……”
沈清甯凝視望去,卻見那發青的頸側間赫然紮着一枚閃爍着烏光的毒針,她難以置信地出聲道:“上官飛燕的毒針!”
這更不可能了!
上官飛燕不是死了嗎?!
霍休親口承認殺了她!
“她會不會是假死脫身?”花滿樓猜測道,既然上官飛燕能易容成上官丹鳳,那麼自然也能讓旁人易容成她的樣子被殺。
“這絕無可能。”陸小鳳神情複雜地搖頭,“我和霍天青都親眼見到了她的屍體,。”
“也許是有人拿了上官飛燕的毒針,殺了霍休。”沈清甯同樣毫無頭緒,但無論如何,霍休死了總歸是件好事。
陸小鳳歎道:“我隻希望殺死霍休的人,不會是另一個‘霍休’。”
否則那絕對又是一個大麻煩。
“就算不是,你的麻煩隻怕也少不了。”花滿樓跟着歎了口氣,他的目光落在台階上,神情欲言又止。
沈清甯見狀,好奇地朝台階望去,隻見上面站着一個約有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她的頭發梳成兩根大辮子,眼眶微紅,像是哭過。
她走到霍休的屍體面前,全無害怕之色,擡頭看着陸小鳳說道:“就是他殺了我的姐姐?”
“是,你怎麼過來了?!”陸小鳳吃驚得不行。
沈清甯也面露意外之色,這個女孩的姐姐是上官飛燕?那麼她的身份不言而喻,是陸小鳳之前提到過的上官雪兒。
“當然是走過來的。”上官雪兒吸了吸通紅的鼻子,“路上碰到了另一個姓霍的,他也來了。”
她話音剛落,石階上便出現了霍天青的身影。
“他就這麼死了?真是便宜他了。”霍天青走下來,眼神冷冷地瞪着霍休的屍體,神情卻難掩悲痛,不複之前的從容淡定。
陸小鳳忍不住道:“人死如燈滅這個道理……”
霍天青冷笑着看了他一眼,憤然道:“你以為我霍天青會對一個死人的屍體做出洩憤之事嗎?我還沒有不堪到那種地步!”
“可你為了上官飛燕,毒殺了救過你一命的閻鐵珊。”那麼為了上官飛燕的死,對一具屍體洩憤又算得了什麼?
霍天青被噎住,一時間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許久,他頹然慘笑道:“是……是我狼心狗肺,為了飛燕殺了閻老闆,可我以為她對我是真心的……”
沈清甯幾人默然。
上官飛燕對他真心又如何?假意又如何?是他自己選擇了背信棄義這條路,與旁人何幹?
殘陽如血,飛鳥歸林。
沈清甯走在曲折的山道上,忽然說道:“離開那個地方的時候,上官雪兒對我說了一個秘密。”
陸小鳳道:“我知道,她也對我說了一個秘密。”
花滿樓無奈道:“她也和我說了一個秘密。”
沈清甯神色錯愕,她停下步伐,忍不住問道:“她和你們說的秘密是什麼?我們三個人聽到的不會是同一個秘密吧?”
陸小鳳和花滿樓也停下步子,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突然異口同聲道:
“她說她要嫁給霍天青,當霍夫人了。”
“她說要嫁給老闆,當個小老闆娘。”
“她說她被老闆和老闆娘認作幹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