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合攏被拱開的衣領,遮住對方微微起伏的胸口,許是迷藥的劑量過大,身下人依舊睡得不省人事,根本沒受到那聲巨響的影響。
不過,究竟是什麼東西能把門闆撞得砰砰響?
令狐舟揣着疑心悄步走向門口,指尖抵住門闆岔開一道縫隙。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一隻半人高的什麼東西跑出門口,渾身披毛,脖子一抻一抻的,像極了鄉野間随處可見的大白鵝。
應該是莫君珩養的什麼獸寵吧。
他沒将此事放在心上,隻是覺得自己的定力真是越來越差了,應該把頌頌偷回去慢慢享用的,說着就将小木盒打開,對着床榻開始念口訣。
此時裴重衍提着一大堆仙丹補品趕來,跟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東西碰個正着,差點沒把東西拿穩,他定睛一看,原來是前幾日在大師兄家裡見過的那隻白鹭。
像是有人在追它似的,跑得手忙腳亂,連羽毛都被颠飛幾根,它黃豆樣兒的眼睛對着裴重衍眨巴兩下,又歪歪頭,像是做出什麼極大的決定,褐黃色的尖嘴毫不猶豫地叼住裴重衍的衣角,就這麼一步一拉地往院子裡挪。
裴重衍一直以為這白鹭是大師兄的獸寵,于是順着它的意思走進院裡,偏房的燭光影影綽綽,在門闆上映出一道黑影,既不像溫頌那般清瘦勻稱,也不似大師兄那般高大挺拔。
這身影倒是有些眼熟。
白鹭火急火燎地拉着裴重衍往裡走,餘光瞥見黑影忽然擡起手中的盒子,頓時心如火燎,哪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是兩嗓子“嘎嘎”叫。
屋内人瞬間警覺,“誰?!”
像是幹的壞事被拆穿,這聲質問帶着些許心虛與試探。
裴重衍當即反應過來,該是有人趁大師兄病倒闖進院子來行不軌之事了,他動作極快地抽出蛇骨鞭,用力一擲便将門闆斬開,直直對上那張眼熟的狐狸面具。
“是你!”
門闆破開那刻,令狐舟快速地将面具轉回臉上,待看清來人的面容,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這次他是真把裴重衍的臉認實在了,心道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白日裡才被狠狠教訓了一頓,現在若要直面迎戰,估計明天都能出殡。
來不及多想,令狐舟抱起溫頌撒腿就跑。
都怪那聲“嘎嘎”的怪叫,硬生生地将他的口訣打斷,沒能把頌頌裝進小木盒裡,現在隻能抱着他未來的道侶逃命。
長鞭襲來的殺氣堪堪擦過臉側,削去幾縷耳發。
真是與閻王爺擦肩而過啊,令狐舟吓得直接将溫頌抗在肩上,速度快到幾乎跑出殘影。
硬邦邦的肩膀抵着肚子,溫頌就是睡得再迷糊,也很難忽視這種想吐的感覺,再加上令狐舟為了躲開不斷襲來的殺氣,一會兒閃身一會兒騰躍的,那種眩暈感就更加強烈了。
好難受啊。
體内還殘留有幾分藥效,溫頌垂着軟綿無力的手去抓令狐舟的衣服,卻好巧不巧地抓到不該抓的地方了。
不久前那處才無師自通地開了竅,如今被溫頌這麼一抓,當即有一股異常難耐的酥麻感從那處蔓延至全身。
令狐舟的臉色瞬間變得绯紅,姿勢也變得怪異起來,就是這麼一瞬間的變化,恰好被裴重衍發現了破綻,一記長鞭甩去,将對方的腳腕纏住。
令狐舟來不及止步,整個人就慣性地往前直直摔去。
可頌頌還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