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盯着玻璃門那邊熱騰騰的水蒸氣,隻大概看清人影高大寬碩,是個男人。
他先用信号中斷搜索,确定加密盤就在這個房間裡,于是在周圍翻找起來,找了半天也沒發現,浴室水停了,阿瑞斯低身,迅速找到躲避點藏起來。
那個人推門出來,朦胧霧氣騰騰地洩露出來,站在便攜式電腦面前,似乎在擦拭潮濕的頭發。
阿瑞斯的視線隻能看見那雙赤裸的腳,他屏息等待,原以為會等個幾小時。
結果下一秒對方關燈上床睡覺了。
阿瑞斯的腦袋遲疑地蹦出問号,然後從桌底下爬出來。
隻剩床櫃上的手提包沒檢查了。
他摸黑過去,結果腳踩到地闆上的塑膠玩具。
“啊哇哦——~~”
我靠哪來的尖叫雞!
阿瑞斯僵在原地冷汗直冒。
結果對方隻是翻個身,就沒動靜了。
這家夥也太粗神經了。
阿瑞斯遲疑地松了口氣,借着記憶順利拿到手提包,加密盤?找到了!就在這裡!
阿瑞斯握在手裡準備撤離,可惜一念之差,裝睡多時的人翻身過來将他拉扯上床。
阿瑞斯心驚之餘,本能反應擡腿踢向對方,男人原本就有上乘之勢,左手束縛着阿瑞斯,動作敏捷地避開他的拳腳。
潮熱霧氣的身體欺壓在上,那個男人彎腰靠近,濃厚氣息撲面而來,阿瑞斯咬着牙關,緊緊盯着黑暗裡那雙眼睛:“你們是什麼組織?”
牽制手腕的力道松了松,他在暗處似乎冷笑一聲:“奈比牙部長這麼說的?”
熟悉嗓音讓阿瑞斯的心髒微震,他張張嘴,已經忘記反抗,躺在床上呆滞地盯着那個人:“你是?”
夜燈自動開啟,雖然遮住了一半光源,卻很難不看見對方裸露的緊實分明的腹部肌理,腰肢外側橫壓着深凹線條,寬肩腹肌,沾着水露的身形異常有型,更不提潮濕微卷的睫毛下方那雙熟悉的眼睛,平靜地觀察着阿瑞斯。
“唐恩?”因為實在太驚訝導緻阿瑞斯忘記了尊稱。
“怎麼?”唐恩輕聲回應他,滾熱的氣息依舊直撲面孔,真實的觸感讓阿瑞斯恍然明白什麼竊賊都是克羅星編造的謊言,目的就是為了讓他知道希德勒斯也在艦船裡。
阿瑞斯由驚訝轉為氣憤:“你怎麼在這裡!”他倏然坐起來,導緻腦袋磕到了唐恩下颚,兩人都被撞疼了,一個捂頭,另一個捂下巴。
克羅星預料之中地收到來自阿瑞斯的消息,當他來到咖啡廳時,溫格雷夫将軍和希德勒斯殿下面對面坐着,唐恩表情平淡,右手端着藍金紋茶杯,反觀阿瑞斯,神情嚴峻,大概是在氣皇太子以身犯險。
似乎……針鋒相對。
克羅星頭疼地哈哈兩聲,真不想淌這趟渾水。
他不情願地坐過去:“溫格雷夫,不如咱們今晚休息充足,等明天抵達亞太,安頓好後再商讨這件事?”
“哪件事?”阿瑞斯反問。
克羅星額角冒汗,看來今晚是睡不了覺了,求助看向對面的希德勒斯,沒想到對方裝瞎充聾,自顧自地喝着咖啡,克羅星一陣無語,他給阿瑞斯設套,也是為了讓他早點知道唐恩在這裡的事實,畢竟皇太子的人身安全最為重要。
克羅星賠笑:“說起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希德勒斯殿下。”
正在喝咖啡的阿瑞斯聞言被嗆到了。
唐恩淡淡哦聲:“前段時間公務繁忙,打算度假簡單放松下。”
“原來是這樣!那咱們還真是有緣!”克羅星回答。
阿瑞斯問:“二位,能不能别演了。”
克羅星止住話語:“将軍此言何意?”
阿瑞斯嘴角微抽:“亞太魚龍混雜,太子貿然前往最為不妥,既然是度假,我看奧博就非常适合,前方基地中轉站我會親自護送殿下和部長離開。”
克羅星指指自己:“為什麼我也要下船?”
“連個加密盤都看不好,部長當幕後指揮算了。”阿瑞斯說。
克羅星氣得夠嗆,得,現在搞得自己裡外不是人。
阿瑞斯聽見對面一聲低沉輕笑,不過一桌之隔,他閉眼都能想象出唐恩此時此刻是怎樣的挑釁嘴臉。
阿瑞斯擡頭對視,卻在唐恩平靜的視線裡察覺出微妙的侵略意圖,不過兩秒,他撇開視線,這是N次的落敗記錄,阿瑞斯心中訴苦,那些正面凜然的話語被吞回喉嚨,關鍵對方未說一詞。
倉皇避開的動作被唐恩盡收眼底,仿佛撓到了心底,跟着輕輕搖晃起來,他笑意加深,磨蹭在臉頰邊緣的左手垂落到大腿上,他坐得挺直,總算要說正題了:“客蛇府操辦的地下舞會需要兩人,溫格雷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