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全部告訴我了嗎?”
唐恩嗯聲,從兜裡摸出某個隐藏的微型裝置,打開設置,屏幕指示燈閃出藍光,阿瑞斯知道這是防止偷窺監聽的安全堡壘裝置。
唐恩說:“凱文事件并不是初犯。一個月以來帝都已經發生十多起身體異變的關聯案件,起因是那批試驗藥。”
阿瑞斯遲疑開口:“但一個月以前……”
“我們去了亞太。”
“難道你懷疑客蛇府和這起案件也有關聯?”
“确實有合作關系。那批藥所起到的負面效果,你也看到了,人類的身體受不住那麼大的承載力量,最終會爆體喪失異能,甚至……”唐恩停頓了下,看見阿瑞斯愈加沉重的臉,“過來坐。”
阿瑞斯坐到他身邊,眉頭緊蹙,思考着有關于實驗藥的情報,直到唐恩伸手,三指輕輕抓住他下颚,迫使阿瑞斯轉頭看向他這裡。“阿瑞斯。”唐恩坐得挺直優雅,目光平靜地注視他,喃喃自語,“我果然不應該讓你知道這些。”
“殿下,我想知道——”
嘴巴卻被他的兩指夾住:“你不想知道。”
阿瑞斯露出無語的表情,心想又不是未成年人了怎麼還喜歡夾他嘴巴。
“試驗藥的正面效果能在兩小時内瞬間增長人體精神力,力量在基礎上達到十倍不止,而那批藥的主要成分有瑞思。”唐恩的手被阿瑞斯無情拍開後,他笑了笑,繼續說,“至于瑞思的來源,克羅星隻調查到它從不知名的殖民星運輸過來,沉寂一段時間,試驗藥在羅霖的違法交易裡莫名盛行起來。”
“你參加這次地下宴會的目的是想要抓住幕後黑手?”
“不是主要目的。你還記得我剛才喝的那杯酒嗎?”
阿瑞斯愣了愣,老半天硬生生憋出四個字:“難道有毒?”
唐恩開始打馬虎眼:“那杯酒是交易成交的标志,雖然酒液含有瑞思的成分。”
阿瑞斯又硬生生憋出四個字:“真的有毒?”
唐恩看着他表情認真的耿直勁,被逗得彎眼笑了笑:“聽說隻會讓人暫時頭暈目眩,我記得給了本說明書。”從兜裡左右翻了翻,還真給搜出份巴掌大的小冊子。
阿瑞斯照着冊子讀起來:“關于瑞思的負面效果,若産生頭暈目眩、惡心幹嘔、高燒不退、表皮長膿甚至是精神亢奮、異能膨脹、血液不流通等異常狀态,請及時與前台主辦人聯系……”他越讀眼睛瞪得越大,“你這明明很危險好嘛!”
“别擔心,你看,我到現在也沒事。”
“真的嗎?”
“真的真的。”
阿瑞斯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片刻,直到唐恩忽然起身走進隔壁洗手間。
阿瑞斯唯恐他也像凱文那樣發生身體異變,立馬跟在後面進去,卻見唐恩脫了西裝外套,連着襯衫也被丢在地上,人正把着花灑沖自己腦袋。
“你怎麼了?”
“我沒事,出去待着。”唐恩盡量以輕松的話語安慰他,還是被阿瑞斯察覺到端倪。
“我來幫忙,需要我做什麼?”
“你不需要做什麼。”
阿瑞斯有些擔心,伸手握住他手腕。
對方卻轉身,手裡的花灑跌倒在地,隻聽哐當一聲,阿瑞斯被遏制雙肩,并且受力向後撞到牆壁上,背脊傳來疼痛感,花灑裡的涼水濺上來,彌漫在兩人的視線周圍,唐恩眼眸充斥着淡淡的紅血絲,帶着隐忍的暴躁和侵略性,盯着阿瑞斯。
阿瑞斯卻目光平靜,伸手握住他充滿青筋的手背,說:“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唐恩緊攥着肩膀的手顫了顫,随即低頭湊近阿瑞斯的脖頸,張嘴慢慢咬住了,空氣裡蔓延着淡淡的血腥味,阿瑞斯伸臂環住唐恩寬碩的身軀,仿佛在撫慰他被黑暗侵襲的靈魂,心思卻異常沉重,沒想到區區調查客蛇府的蹤迹,希德勒斯要付出這種犧牲的代價——他本不該沾染這些。
沉默良久,唐恩的狀态得以平穩,眼神清醒後,腦袋最終無力地靠在他肩頭。
阿瑞斯能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均勻地撲向脖頸表面,他嘗試喚醒他:“希德勒斯?”
“沒事了。”唐恩嘴裡呢喃,“還好有你。”
阿瑞斯擡頭望望潔白的天花闆:“為什麼殿下要親自來這裡,這種事情應該交給我做,不是麼。”
唐恩的嗓音沙啞:“這種事誰做都一樣。”
“可你是羅霖的皇太子殿下。”
“溫格雷夫,我不希望自己一直高高在上等待着你們帶來的辛苦成果,我至少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阿瑞斯沒有因此欣慰,反而心髒像是被石頭擁擠,壓得他喘不過氣,阿瑞斯咬着牙槽反駁:“殿下力所能及的範圍是保護羅霖的全人民,所以首要前提不能搞垮自己的身體,這種代價,我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