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負劍的儒門君子忙碌了一天回家了(其實是砍了一天各種鬼),看見漂亮賢惠的小嬌妻如此解語花,很有自己是一家之主的責任感。養老婆嘛,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過于入戲導緻自個都分不清,師尊真的把徒弟當小嬌妻寵,期間各種逾越師徒關系的行為不說,光是金屋藏嬌就很過分了。
然後他看見殷别崖把手背在身後,高高興興地在他面前轉了一圈,盈盈地笑着問。
“夫君想先吃飯,還是先吃我啊?”
(四)關于馴養
殷别崖小時候流浪時可兇了,有人敢帶着惡意或者好色的碰他一下,就得斷手斷腳,被拖進巷子裡宰了。那怕别人是無意識碰到他一下,他也會炸起毛來往後退一步,警戒拉滿。離群索居,沉默寡言,在流民裡也從不人際交往。
打個比方,就是那種哪怕想給他喂食,甯可餓死也不會碰食物的野狗,想摸摸毛那更是不可能,野性極強。
但是謝先生就是把食物放窗台上,然後走開,等他探腦袋自己取走。平時講課,他就自己主動蹭過來聽,烏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這樣兩三次,他見到先生,表面上繃着,實際上開始偷偷搖尾巴了,先生誇他一句,他強行鎮定,實際上心裡開小花。
後來謝先生教他一些淺顯的入門,讓他脫了上衣給他摸骨,别崖半點猶豫都沒有,被摸遍了上身靈竅靈骨,屬于小狼狗翻肚皮給主人撓了,甚至還主動擡頭擡胳膊,偶爾摸癢了,就渾身一抖,炸了毛,蓬蓬松松的,可愛極了。
再然後,謝衍揉捏他,殷别崖也就軟軟的也不反抗了,什麼摸摸臉啊,拍拍背啊,牽牽手啊,哪怕把他抱在懷裡舉高高,或者是把他塞到被窩裡當暖寶寶,他都乖乖的被師尊捏扁搓圓,屬于被喂成家養小狗了,隻會咬着你的褲腳,蹭蹭貼貼找你玩。
師尊雖然修仙可以不飲不食不睡,但他儒家修行靠入世,他除了不怎麼吃之外,飲茶和睡覺都是正常。
小狼崽年輕呢,又屬火,身體熱熱的,剛好可以暖被窩。師尊得了一個全自動暖手袋,心裡很高興,把小徒弟洗洗幹淨往被子裡塞。小徒弟老做噩夢,被子捂熱了之後,謝衍也很有良心的不把他趕下去,就這樣帶着睡,睡過了他應激期,漸漸的他才不做噩夢了。
唯一就是被師尊帶去冷泉洗筋伐髓時,他有點僵硬,因為他不肯脫光,師尊沒把他當有攻擊性的男人而是當崽帶,但他自己心裡别扭。
師尊把靈泉澆在他身上,少年穿着薄薄一層黑色裡衣,水浸透衣服勾勒出輪廓,他身上熱氣怎麼都散不了,氤氲出霧氣來。
謝衍就笑他,“别崖總是熱乎乎的,身上的火是不是永遠不會停?”
殷别崖深深地看着他,啞聲道,“如果師尊這樣希望的話,我可以一直燒下去,師尊怕冷,我就永遠為師尊取暖。”
然後他的确也守諾了。
聖人墜天五百年後,師尊一身病骨歸來,怕冷怕風怕寒,帝尊就用身上殘餘的溫度替他暖着身體,怎麼趕也趕不走。
小時候師尊抱着他睡,替他撫平每一場噩夢;如今他就抱着師尊睡,為他治療跗骨的病痛。
然後啊,師尊恢複了,他也要燒盡了。
帝尊的身體已經沒有那麼灼熱了,但他的師尊還是很愛抱着他睡,在慢慢冰涼下去的時候,他就睡在師尊膝上,好像夢回了少時倚靠在師尊懷裡的時候。
世界之大,天下縱橫的帝尊,也隻有在師尊面前,能夠活的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