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的過程中,殷别崖隻會在他陷入迷茫時指點幾句,或是演示些劍招,或是與他探讨下儒道,至于靈氣是一點也沒有的。
用他的話來說,除卻眼界不變,過去的靈力都散了,沒用的很。說起時,殷别崖還沒心沒肺地笑着,看上去不當一回事。
謝衍不覺得他是拖累,在篝火邊與師尊探讨儒道是他最美好的回憶。
他一邊變強,一邊尋來各種天材地寶往師尊身上投,半點也不吝啬,試圖讓他療愈好傷口,有朝一日,讓他見一見那驚才豔絕的劍法真正的模樣。
“好好好,不去出席百花會了,劍閣的帖子也拒了……聽說席上的美酒很棒,倒是有些可惜。”
殷别崖見謝衍惱了,連忙順毛摸兩把,又在話語裡留了個鈎子,埋怨道,“雲霁,你成日把我束在山上,都不許我正常交遊了,我是師父還是你是師父呀。”
“……你修為未複,傷也沒好。”謝衍眼神移開,找借口。
“都這麼多年了,誰還在乎這些。”殷别崖不在意。
“……你會被欺負。”
“天問先生已經名聲在外,誰敢欺負為師?”殷别崖似笑非笑,好似能夠洞穿弟子那極其微妙的占有欲,又殘忍的将師徒關系的遮掩撕開。
“再說,雲霁已經長大了,師尊也沒什麼可教的了。如此多走動走動,桃花也不可怕,若能有個志同道合的道侶,也不錯嘛,至少後半輩子有人養着了。”
“這就是你去一趟百花宴,釣了半個山,至少百來個才俊的原因?”謝衍按住他的肩膀,看他無知無覺的美人面,與微濕的朱唇,這澀欲拉滿的樣子,簡直忍無可忍。
“冤枉我啦,雲霁,為師隻是喝醉了,即興去台上舞了一段劍法……你也知道的,我沒靈力,那軟綿綿的劍法又能怎樣?至于半個山的才俊……我不太清楚,眼睛瞎了?”
他越是認真解釋,謝衍越覺得眼前一黑,感覺到了自己趕蒼蠅的難度高的飛起。
倘若真有人撬走了他的師尊,他會做出什麼……
看着平日裡都是儒雅君子的謝衍抵着額頭,微微低着頭,神色看不清,渾身都籠罩着一股恐怖的氣息。
殷别崖輕撫着唇畔,端得是傾國傾城的模樣。他頗有興緻地端詳着他,好似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謝雲霁怎麼還不黑化,是他釣的爛桃花不夠多麼?
嫌火還不夠旺,殷别崖微微低頭,用額頭抵上他的,輕輕摩挲,然後在他眉心淺淺的親了一下。
“好啦,雲霁别生氣了,你擔心我被欺負,就和我一起去吧。”殷别崖哄他,“你現在也是大乘修士了,不要和孩子一樣鬧事哦,再把接近我的人打個半死丢下山是不好的……”
“……”謝衍周身氣溫驟降,他的神經徹底繃斷了。
殷别崖看他黑如潭水的眼,覺得不夠 ,又加了一把柴,噙着笑道:“想挑個雲霁這樣的,好孩子,幫為師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