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聖人撈他養着是為了什麼，總是會擔心自己太笨，或者是不好看，聖人養煩了，就把他丢回随便哪個水域，不養他了。

“我是不是很笨？”

又一次摔倒在地的時候，崖崖忍不住又掉小珍珠了。

“在岸上，我什麼都做不好……總是給聖人添麻煩。”

謝衍歎了口氣，把他拎起來抱在懷裡。

崖崖魚就軟綿綿地往他懷裡鑽，很依賴很纏人，海藻般的黑發垂在玄色的衣衫上，軟綿綿的雙腿白皙如珍珠潤澤，觸感又是絲綢，好似被造物主精雕細琢，纖長有力，隻是不會走路。

“不會走路也無妨。”謝衍有耐心教他，“學不會，就學不會吧，想去哪裡，吾背你去。”

或者，他要是一輩子不會走路，他做個綢緞般柔軟的窩把他養起來，放在身邊，還不擔心他像魚兒一樣靈巧地遊走。

崖崖魚很倔，他不相信自己上了岸就什麼都做不好了，他明明是聰明魚魚才對。

他心裡悄悄地想，或許是聖人在他身邊，他總能摔進他懷裡，才會忍不住看着他，下意識地摔倒。

所以，他要偷偷練習。

所以他平日被錦衣玉食地養在天問閣，但是背地裡偷偷學走路。

聖人離山辦事去了，吩咐徒弟定期幫他喂小魚。

身邊沒人看着，他摔倒了，隻好自己艱難地像魚尾一樣挪動雙腿，攀住桌椅的木料，然後一點點爬回去。

由于剛變成人，身上的靈力還是堵塞的。他弱小無助，很快身上就摔的青一塊紫一塊，很快，就有一點起色了。

聖人家有魚魚，回來心切，七天的事情，三天便辦完了。

他回來時剛好在夜裡，卻見闆橋上走着一個纖細的少年影子。

他竭力用雙手平衡身體，但是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好似風一吹就要倒了。

在黑暗裡望見雪白的明光，鲛人崖崖看見聖人，頓時呆了呆，忘記保持平衡，身子一晃，差點摔進水裡。

在摔進去之前，他就被謝衍接住了，輕輕放回地面上。

他赤裸雪白的腳接觸闆橋，傷痕明顯。在謝衍的注視下，他臉紅紅的，卻能憑自己站穩了。

崖崖滿眼期盼，好似在等他誇自己。

謝衍撫摸他的長發，很溫柔地誇他，“别崖是聰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