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開始後悔把他帶回來了。
但是現在把别崖提溜着扔出家門,也是不可能的。一個易感期的、無人庇護的omega,在黑街這種地方閑逛等同找死。
他不允許自己打破道德的底線,又不能放縱欲望,偏偏是左右為難……
謝衍不得已,給自己補了一針抑制劑,防止信息素暴動。
藥很快見效,但他難免還有些情緒不佳。别稱低氣壓。
就在這時,他聽見窗戶的破裂聲。是别崖所在的一層卧室。
有其他肮髒、腥臭、毫無美感的信息素,侵入他的領地了。
謝醫生微微冷笑,漆黑的眼底沒有絲毫情緒。
謝衍不在,殷無極打着點滴,也懶得演omega。他自顧自的翻出謝衍艱澀難懂的醫學書籍,靠在床邊,看的津津有味。
卻不料,他那聞起來像omega的信息素,卻是漏過窗戶縫隙,傳到了附近。
黑街都是些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流亡者。他們向來奉行欲望為上,自然有人有眼不識泰山,聞着香氣而來,甚至,打破了黑醫住處的玻璃。
殷無極給自己拔了針,眯起绯眸,看着那闖入的亡命徒alpha,在見到omega信息素的來源是這麼一位漂亮少年時,他貪婪的欲望都要溢了出來……
面對着傾瀉的alpha信息素,他完全沒有被控制,反而被激起了alpha的排他感和攻擊欲。
殷無極不動聲色的摸着枕下,寒光閃閃的折疊刀就躺在那裡。
“omega,香、好香——”
完全是用欲望思考啊。殷無極已經握住了刀柄,心中不屑。
突然,卧室的門打開。
來者不發一言,白大褂微微揚起,徑直擡手,他拿着一把手槍。
砰砰砰——
子彈迅疾如風,沒入了闖入室内的alpha罪犯的眉心、胸口和持刀的右手。
狂暴的殺氣中,帶着精确而冷血的評估。
“謝先生……”
又是五聲槍響,血花飛濺,将那alpha的腦漿打的稀爛。
謝衍右手穩穩持槍,另一隻手則斜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殷無極判斷,說不定他還有一把。
在看到來者僅是一個人,清醒的暴力中,謝衍幹脆清空了彈夾。
轟然倒地的屍體,半個腦袋已經血肉模糊,背後的白牆是不規則飛散的血迹。
“難以容忍。”謝衍身形颀長,站在門前,連一絲血都不沾染。
殷無極緩慢地眨了下眼睛,他看着他,完美理性到極緻,連暴力都這麼性感。
“沒事吧?”謝衍看着還有小半瓶的營養液,也沒責怪他自作主張拔針。
他将槍收回去,掃視,“去洗個澡,把你身上的信息素洗幹淨。”
殷無極因為捂在被子裡,睡衣有些汗濕。他聞言翻身下地,領口微微松散,他靠的近,白淨的面上沾了些屍體噴濺的血沫。
謝衍一向不喜歡自己的領地被他人入侵,但是更不喜歡,别崖身上有一絲其他人的氣味。哪怕對方成為屍體了也不行。
焦躁。難以忍受。
啧。
殷無極洗了個澡,才想起來自己沒拿換洗衣服。他眸光流轉,看着外面挂着一件謝衍的白襯衫,雖然穿過待洗,但是很幹淨,一塵不染。
他頓時心裡有了壞主意。
殷無極毫不羞恥地伸手,摘下了醫生的襯衫,輕輕嗅聞,發現那股誘人的白梅香氣浸透了。
“這是什麼香水味?”他抽動鼻子,苦惱。聞不出來,但可以肯定這不是信息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