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刺頭,我能一拳把你隔夜飯都打吐出來。”
說得妙,揍他一頓!
“不過,現在前院有點事,你看着去解決一下。”覺緣臉色難看,語氣也極差,或許是覺得好不容易收了兩個徒弟,實在是一個賽一個的難搞。
簡直是家門不幸,有辱師門!
“有位姑娘遞了拜帖,帶人上門拜訪。我就抽空去看了一眼,可能是找嫣兒的。待會兒,我去支會她一聲,你給我擺正位置,别一天到晚就想着當她爹。要當她爹,就等她親爹死了再當也不遲。”
覺緣的毒舌無人能敵,尉遲嫣的鈍感令人羨慕。
“又一個想我爹死的,可見他多麼讨人厭。”人在那邊說,她在這邊碎碎念。
青龍和沛兒趨于同步,齊齊看向她。
“怎麼,我說錯了?”
二人又同步齊齊搖頭。
尉遲嫣一臉萬事盡在掌控之中,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今日有人遞了拜帖上門拜訪?青龍,你本來是來幹什麼的?”
這會兒,終于想起正事了,青龍的金魚腦袋不記事,低頭去翻看自己拿在手中的手劄,壓低聲音說:“姑娘,今日尉遲府大小姐上門拜訪。”
“來多久了?”
青龍:“人在前廳已經候了有半個時辰了。她還帶了兩個人過來,一直坐那喝茶,也不催促府上的人前來通報,不知道打算做些什麼。”
尉遲嫣臉色一凝,她總覺得尉遲姝來者不善,難保不會在李梵面前說些什麼不該說的。
“青龍,你先去前廳看着她們,我換身衣服就過去。”
青龍得了準信剛想走,但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腳步一頓側回臉來,“咱們的戲,還演嗎?”
“暫時演着,要是阿巳先過去了,讓他也裝裝樣子,病中見客,怎麼也不能中氣十足,健步如飛,面色紅潤的樣子。”
她飛快提了兩句,催促青龍,“你趕緊先去,務必讓阿巳拖着她們,等我過去。”
“是!”
青龍身影一閃,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姐,怎麼了?”沛兒還沒反應過來,“大小姐是來者不善嗎?”
“青龍說她帶了兩個人過來,若是房阿娘還好,若不是的話……”她欲言又止,意思明顯。
沛兒會意,“您的意思是,大小姐或許是得了老爺的授意,帶了人過來見殿下。隻是為了看看您和殿下,是不是真如外界所傳的,感情不和,夫妻不睦?”
“還以為能沉住氣,沒想到才過了幾天,就叫人過來了。”
沛兒:“小姐,那咱們該怎麼辦?”
“你去攔一下師傅,讓他去偷聽兩句就行,千萬别露餡。你就跟着師傅,有青龍在,不用擔心我的安危。”
沛兒:“是,小姐。”
前廳靜悄悄,必定有人暗中作妖。
“我家主子一會兒就過來。”青龍臭着臉,雙手抱臂看坐在下座的尉遲姝,以及她身邊還坐着的另一位年紀尚小的官家小姐。
“殿下不便見客,怎麼這偌大的皇子府,連個像樣的女主人都沒有嗎?”或許是等得久了,那官家小姐等來青龍,就開始出言嘲諷,絲毫不顧及這是在别人的地盤上。
“果真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她端起茶杯,遞到唇邊小抿了一口,蹙眉挑刺,“瞧瞧皇子府的待客之道,晾着我們半個時辰就罷了,連口像樣的熱茶都不曾端上來。怎麼,四皇子殿下病了,府上的奴才就這樣怠慢,真是倒反天罡。”
說罷,她裝做不小心,随手就将茶杯丢了出去,茶杯破碎茶水飛濺,正好被剛邁步進門的李梵碰上。
他一臉病容,低頭看了一眼被茶水打濕的鞋面,擡眸瞥了一眼丢茶杯的官家小姐。
她臉上有一瞬不自然,别開眼一臉無事發生,料定李梵拿她沒辦法。
尉遲姝無視她的做法,看李梵露面,隻微微颔首,不曾起身見禮。
“叨擾殿下了。”
李梵也瞥了她一眼,并未答話,有模有樣走到主座坐下。
“回門那日,嫣兒同我訴了苦,我前幾日忙,今日抽空過來看看。”她臉上帶着得體的笑容,但眼裡笑意全無,動作輕輕用茶蓋撥了撥冷掉的茶水裡浮起的茶葉。
“殿下,沒聽嫣兒提起過我這個姐姐嗎?”
李梵沒先回她,隻是用手肘拄着桌,食指抵住眉心,輕輕揉動。裝病秧子裝得得心應手,有模有樣,微微蹙眉。
“我不愛過問她這些事情,既然遞了拜帖是見她的,何必讓青龍通報給我。”
尉遲姝笑容淡了許多,還是客套道:“家父讓我前來問候殿下安好,他公務繁忙,日後得空再來拜訪。”
“大可不必多此一舉,等我死的那日來吊唁也不遲。”李梵難得怼了一句,沒個好看的臉色。
或許是聽尉遲嫣說過的往事浮現,這會兒對她這個盟友實在端不起好脾氣。
尉遲姝本就是有個性的,臉上當即笑容全無,冷臉輕哼一聲,“随殿下高興,死之前記得說一聲,免得沒人點響,無法驚動街坊鄰居來看個熱鬧。”
李梵:“……”
剛走到門口,還順便吃瓜吃全的尉遲嫣,“……”罵得真狠!
她低頭順手理了理自己剛換上的舊衣裳,确認自己身上并無不妥之處,才邁步進門,要準備給李梵撐場子了。
“長姐今日怎麼有空過來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