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山莊離市區四五百公裡,在原始深山上,依山而建,目前還沒有正式對外開放。倒不是因為它是新修建的,這地方已經有二十多年曆史了,隻是從沒有對外開放過。
它原來是私人的避暑莊園,占地廣,設計多,房間卻不多。遠離人煙,離最近的村莊也有二三十公裡地。周圍甚至沒有正經公路,唯一一條盤山公路開到莊園,是原來的主人自己出資修建的。
據喬綿綿說,這裡原來的主人是一個頗有來頭的大佬,有一個女兒,嫁得更是風光,據說夫家在軍界的地位舉足輕重,可惜女兒年紀輕輕就去世,隻留下一個兒子。兩年前,老人也去世了,财産便由他唯一的外孫繼承。
外孫據說很出色,從政,年紀輕輕已經是少校。他既不涉足商業,老人的那些産業他便大多出讓了,這處莊園就是其中之一。
接手的人是喬綿綿的朋友,高高瘦瘦一個公子哥,看起來跟喬綿綿差不多大,一身潮牌,名字叫馮遲。
她們到的時候,馮遲親自到門口迎接的。據他自己說,他媽媽二十歲的時候遇上了他爸,那時候他爸已經四十多歲了,但他媽和他爸是妥妥的真愛,所以生了他以後就給他起名叫“馮遲”,諧音“逢遲”,意為相逢恨晚。
孟逐溪出于禮貌,客氣地捧場說:“挺浪漫的。”
馮遲立刻順着杆子往上爬,擠到她身邊就獻殷勤:“妹妹喜歡浪漫嗎?我可以帶你去對面小鹿嶺露營。晚上在那兒搭一帳篷,燃一篝火,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聊一整夜,巨浪漫!”
孟逐溪:“……”
她忽然沒辦法直視“妹妹”這兩個字了是怎麼回事!
“還是算了吧,我怕被野獸吃掉。”
馮遲熱情不減:“不會的,對面那座山最近是一挺熱門的徒步路線,挺多人都去那兒徒步露營!”
他指了指山上那一條漫長的玻璃棧道。
一條玻璃棧道懸空連接兩座山。
馮遲介紹道:“看那兒,我修的一條玻璃橋,長1300米,高400米,直接連上對面小鹿嶺山頂,我還在那邊拍到過幾個登山的背包客。”
馮遲說着就點開手機,給孟逐溪看照片。
從這裡看對面,小鹿嶺就是一片森林,被掩藏在茂密的植被裡,什麼也看不見。但過去之後視野就完全不一樣了,站在山頂俯瞰,能看到底下的松林、崖壁、還有崎岖盤桓的山路。
山路上有幾個背包客,拄着手杖登山。
馮遲給孟逐溪展示了幾張照片,又積極提議:“你要是不過去,就在玻璃橋上拍照打卡也行,這條玻璃橋我就是朝着網紅打卡地的方向打造的。怎麼樣,帶你上去走走?”
眼見馮遲盛情難卻,喬綿綿擠回兩人中間,替孟逐溪婉拒:“我倆過來坐了三個多小時的車,先讓我們歇會兒行麼?”
孟逐溪感激地看着她。
歇會兒過後,馮遲就再沒見着過孟逐溪的人了。問要不要到處走走就是在睡覺,問要不要打麻将就是正在寫作業。
好在喬綿綿是媽生的愛打麻将,約她她就去那種,多少也算是給了馮遲面子。最重要的是馮遲麻将打得巨爛,喬綿綿回回都能赢他,打麻将的熱情因此空前高漲。後來都不是馮遲約她,而是她四處抓着馮遲打麻将了,沒人就拉馮遲的兩個助理作陪。
馮遲這兩天加起來已經輸了喬綿綿一輛車,欲哭無淚,主動替她轉移注意力:“孟家那小美人兒呢?怎麼每天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寫作業,要不去找她玩會兒?”
喬綿綿打出一張二筒,毫不在意地說:“她小孩子正是長身體和學習的年紀,睡覺和寫作業都是正事兒,别去打擾她。”
馮遲:“……”
神特麼小孩子!
有那麼勾人的小孩子麼!
那天替她開車門,擡手護她下車的時候,他偷偷往下瞄了一眼。
雖然她身上的衣服捂得嚴實,他什麼風光都沒瞄到。可是那胸、那腰……該飽滿的地方怕是一手都握不住,該纖細的地方又不盈一握,一身肌膚白嫩如凝脂。
如果不是忌憚着她是孟淮的孫女,孟言溪的妹妹……不能想,光想想血液就朝不可描述的地方去了。
喬綿綿察覺到他的分心,忽然說了一句:“怕小姑娘悶,來之前我本來還打算再喊幾個朋友的,知道我為什麼沒喊嗎?”
馮遲一愣,打出一張牌,問:“為什麼?”
“碰!”喬綿綿熟練地碰了一下牌,“孟言溪親自給我打的電話,不準我帶朋友。”
“為什麼不準你帶朋友?”馮遲更摸不着頭腦了。
“孟言溪說,那些人什麼德性他知道,沾上了就是爛桃花,不準挨他妹。”喬綿綿擡起眼皮,瞥了馮遲一眼,“包括你。”
馮遲:“……”
喬綿綿又再警告了一次:“别說我沒提醒你,孟言溪可寶貝着他這個妹妹,你要是不想被孟家廢了,你就别打他妹的主意。”
馮遲舔了舔後牙槽,心不甘情不願地哼了一聲:“我這不正把她當姑奶奶供着麼?”
“最好是這樣,你把她供好了,孟言溪自然會謝你。否則别說是你,連我都要被你連累。到時候不僅孟家不放過你,我也不會放過你!”
馮遲哼了一聲。
喬綿綿摸出一張幺雞,忽然将面前的牌一推:“哈哈,胡了!再來!”
馮遲:“……”
看他給自己請了兩尊什麼樣的老佛爺回來!
*
他們打牌的時候,孟逐溪已經背着畫闆到了對面山上。
其實她這兩天在山莊裡也畫了兩幅畫。這地方得天獨厚,随意入眼都是景。隻是美則美矣,總感覺少了點兒靈魂,也就那樣。
還不如畫周淮琛。
這種畫平時交個作業還行,做畢設就有點敷衍了。像喬綿綿說的,她學生時代最後一次作業,她就是再鹹魚,也還是想撲騰個最高水平出來。
再者,心裡多多少少也是負着氣。何琪毀了她的畢設,她就想畫幅更好的出來,氣死她。
不是有句話說:這世上最好的報複是巨大的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