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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有八九是宜春那個大嘴巴和他說了什麼。也不怪宜春上仙,鴻嶺這人,你不給他點骨頭啃,他能纏死你。
我正因八仙的不配合煩着,聽了這話更火大。看在玄音的面子上,我安撫他說:“我在想辦法了——”
誰知那邊立馬炸了:“你想個屁!你想個屁!多久了?這都多久了?!你有空害紅鸾,能耐頂天了,敢把一位星君送進大牢,一個凡間的小破陣你解不開?你糊弄誰呢?自己沒本事還在廣陵君面前誇下海口……”
“你有點新内容沒有?沒有我挂斷了啊!”太煩了!
“……不是雲筱,術業有專攻,你一個半路出家的都能搞定,那不是打他們的臉?死撐什麼,趁早放下架子去向懂的人請教,要做事先做人,人要是過于自信,免不了最後贻笑大方……”可能是想起來先前被拉黑的經曆了,鴻嶺氣焰明顯矮了下去。
我說你行你上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宮的效率,說實在的現在盤龍陣全天宮就我一個人還抓着不放,你都說了,那是凡間一個小陣,破了沒功,破不了還要背鍋,除了我這個傻子,誰還樂意管這事?”
他哎呦喂,陰陽怪氣:“我以為我夠不要臉,原來你更勝一籌!傻子會借盤龍陣脫穎而出、抱上廣陵君大腿?傻子能讓阿音成了某人墊腳石,還一臉感恩戴德?傻子能一件實事沒辦成,功勞卻一大堆?這樣占盡好處的傻子,你說是傻子嗎?”
“………”看來他信息有點滞後,我幫他刷新一下:“宜春沒和你說嗎?我鞭打上神,眼看要上誅仙台了……”
那頭冷笑一聲:“趕緊上,好派個有本事的來破陣。”
——他不信。
也對,鞭打上神過于離譜。
“真的有進展,隻是我現在一時被困住了,待會兒我就去見兆和,跟他商量一起下凡破陣的事。”
這他也不信,他沉了兩秒,狐疑道:“兆和?可……你不是……”
“不是什麼?”
“那八個凡仙不是都分給你了嗎?”終于說實話了。
原來他從宜春那兒聽了點風聲,以為我現在春風得意,權力傍身,甚至有了一支自己的隊伍,之前說過,劍仙以一當十,一口氣八個劍仙,那自然是要委以重任了。
眼見盤龍陣遲遲沒動靜,他坐不住跑來質問我。
“别提了,那也是個雷。”想起來就一肚子火,那八仙真不是省油的燈。
現下,我隻想趕緊打發了他,幹脆賣慘說:“原來我也以為他們隻是看不慣我,不認可我。如果我能證明自己不是阿貓阿狗,讓他們覺得自己受到了重視,事情應該不難辦。說白了人家看重的是我背後的力量,而不是我這個人……”
結果我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
外面有些謠言,說八仙能破例升仙,不過是戰神為了補天宮兵力搞的“戰時提拔”——直白點,就是炮灰。
理由也挺充分的:
一是如今神魔大戰将起,人手告急。
二是天宮的原住民金貴得很,怎舍得去送死?那就拉凡人頂上吧,死了也不算損失。
八仙聽得多了,嘴上不信,心裡卻隐隐發沉。誰修煉千百年,曆經無數磨難,是為了給人家當炮灰啊?!
要知道,這些人在凡間,不是仙尊,就是劍聖,名号長度直逼龍媽,都是有頭有臉的大能!
好比馬斯克入職天堂,接到的第一份工作是掃廁所,擱這兒看不起誰呢?
尤其是當他們得知,負責帶他們的人,是我。
不是哪位上神,也不是天宮武将中的老前輩,而是雲筱,一個當初“因為被人強了”才被戰神收入門下的女人,能有什麼本事?人又長得那麼招搖,被一個人睡也是睡,兩個人睡也是睡,說這裡面沒點權色交易,誰信?
派這麼個人來,說明戰神根本不拿他們當回事。
所以他們半信半疑就成了七分确信。
說到底,他們是心虛,自己也知道這份神位未必穩得住。于是别人一挑唆,一吓唬,就容易信。
要命的是,戰神幫他們升仙,确實也是想補充戰力,不然也不會專挑劍修了。真掰扯起來,你說你是為天宮納賢,他說你就是想要炮灰填坑,嘴皮子再厲害,這主觀上的東西也不好駁。
歸根到底,還是我太魯莽。
功課沒做足,就急着下場收人心,結果把好牌打得稀爛。
如果來收編的人是夷林,情況會好很多。夷林不但是戰神親兒子,還是一位上仙,要身份有身份,有實力有實力。如此禮遇,即便是給天宮當炮灰,他們也是有頭有臉,風光的炮灰。
早死晚死都一樣,天道之下,誰還不是個炮灰了——說不定他們還會這樣pua自己,心懷大義地戰到最後一滴血,為捍衛天宮慷慨赴死。
不客氣地說,在他們眼裡,我就是坨臭狗屎,踩一腳都嫌晦氣。
“所以你現在懂了吧……”我長籲短歎,要不是想借他的嘴,告知玄音我這邊的近況,才懶得和他費這麼多話。
“這哪是什麼器重,分明是又把我推出來當靶子了……”
“你——”沒等我說完,鴻嶺就劈頭蓋臉吼了過來:“活該你挨罵!他們說你你就聽着?!為什麼不罵回去!誰說你勾引陶染?陶染那鋸嘴葫蘆一腳踹不出三個屁!長相乏味,性格無趣,你瞎了眼了才能看上他!誰說你勾引陶染,那一定是他自己和陶染好過,不然怎麼隻有就他能發現陶染的不為人知的優點啊?”
他越發尖酸刻薄,冷哼着說:“他們就是自己沒的賣,要是能賣得出價,戰神床榻上恐怕都睡不下那麼些人!”
“……鴻嶺……”你沒點事兒吧?
“你怎麼能讓這些人來造你的謠?!”嗯?重音竟是落在“這些人”上。我一句話沒回,他已經開始安排了:“微布上拉個群,把那幾個凡仙的名字發我,誰是領頭的,誰是嘴碎的,一并說清楚。”
我隻問了一句他打算怎麼幫我辟謠,鴻嶺就像被冒犯了似的怒道:“他們嘴再賤,能有我嘴賤啊?!我都能造謠你,我還不會反手辟個謠?!”
“你專心盯着盤龍陣,别的不用你管。”他哼了一聲,冷笑着補了一句:“告訴你,雲筱,隻要活得夠久,沒誰比誰幹淨。你看着吧,誰要壞你事,我就讓他身敗名裂,到時候他們也該知道,造謠比破陣容易多了。”
“怎麼樣,雲筱,這下你再沒借口不管盤龍陣了吧?”
……果然,還是要讓專業的人幹專業的事。
鴻嶺說幹就幹,轉眼就為我編好了一套“歌功頌德”的話術。陶染在“雲筱傳”裡面扮演一個求愛不成的舔狗角色,還沒碰到我的衣袖,就被我打得滿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