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喂,誰跟你一樣本來長得就好看,當然要保持住自己的身材了。”有個男生很無奈,看向對面坐在一塊的兩個人,有些悲怆:“我發現有的人天生就是适合鏡頭的,梁清越和程宋都跟我們就不在一個圖層了感覺,害得我們被襯得更慘了,感覺都能加個輩分了!”
梁清越用夾子給小羊排翻面,把蘸過料的烤肉包在小生菜裡遞給旁邊的程宋,看着他鼓着腮幫子吃東西樣子還不忘撇清關系:“我拍戲也天天熬大夜啊,壓力也很大的……不過本人天生麗質,而我們宋宋年紀小長得好,沒辦法。實在不行你們就打錢,讓林大攝影給你們修圖好了。”
這話說得太欠揍,幾個人紛紛翻白眼,笑罵道:“去你的!臉皮越來越無敵了啊。”
一頓飯熱熱鬧鬧地吃了快三個小時,戰鬥力很強,帶來的食材基本都烤完吃幹淨了,紅酒啤酒混着喝得也沒剩多少,除了開了車的和程宋滴酒未沾,都喝得有些微醺,說話都大聲了許多。
幾個人說說笑笑地用垃圾袋收拾了桌子,攢了個牌局一塊玩,梁清越借口吃撐了要消食,拉着程宋沿着海灘晃晃悠悠地散步。
梁清越倒是沒什麼醉意,雙手揣在口袋裡,笑着看向程宋,“你以前沒吃過烤肉啊?吃這麼開心?”
程宋沉默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沒吃過這種的。”
“那你以前都吃什麼樣的,有專業的廚師站在你跟前給你一個人烤?”梁清越随口猜測說。
程宋想了一下,遲疑道:“嗯,差不多吧。”
梁清越覺得他這個表情很可愛,忍不住伸手去牽他,兩個人肩并肩往前走,“不過這種也确實不太健康,偶爾吃一次就好了,是不是覺得這個氣氛特别下飯?”
程宋點頭,忍不住笑了下:“挺熱鬧的,你的朋友都很好。”
“你也很好。”梁清越笑着說,忍不住伸手給他戴上大衣的帽子,湊過去親他,“也太能吃了,不長胖嗎?”
程宋嘴裡原本含着的那顆荔枝水果糖被他搶走,他無意識舔了下嘴唇,嘗到了一點苦澀的酒氣,忍不住撇嘴:“中午吃的面,容易消化,我又不胖,應該還能再長高一點呢。”
梁清越無奈地彎了下眼睛,笑着說:“這樣啊,那你多吃點是應該的。”
兩個人牽着手走出一小段路,就看見遠處的海灘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還有人在玩煙花爆竹,沙灘上很多人在玩仙女棒之類的拍照,有一部分在放大型的煙花,在夜空中綻開絢麗的色彩,讓星光顯得格外黯淡。
煙花在空中爆炸的聲音比光亮遲延幾秒鐘傳過來,程宋聽見有人在喊他們,拉着梁清越回過頭去看,是他的朋友們從車裡搬出各式各樣的煙花,喊他們兩個回去一起玩。
梁清越看向程宋,“你要玩嗎?”
程宋看了兩眼,搖頭:“不了,想跟你說話。”
梁清越朝他們擺手,給周堯發了個消息說他們随便走走,讓他們自己玩,等會兒切蛋糕喊他就行。
程宋和他走出一段路,遠離了人群,身邊也沒有人路過,從自己口袋裡摸出個小盒子,打開遞到他面前:“我想了好久,還是沒想好要送你什麼,你好像也沒什麼缺的。但你之前問了幾次我的耳釘,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前段時間在家給你改出了兩對耳夾。”
盒子裡面是四個款式不同的耳夾,各有特色,都很漂亮。
有帶流蘇的長款,長長的流蘇上鑲滿了碎鑽,程宋拿出來在手指上比了下,“這個是夾在耳廓上的,上半部分會比較好看,我比過你的耳朵,做的那種阻力耳夾,可以調節,戴着應該不會疼。”
一個經典的藍色水滴款式,和程宋那個紅寶石的事同款,因為有點重量用了那種螺旋的調節,調節在合适的位置後不容易掉。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材料,除了那個藍寶石,其他結構都是全透明的,不湊到耳邊看根本注意不到是耳夾。
還有個非常可愛的7字形耳釘,上面有一對很可愛的小貓兒,下邊的尾巴戴起來會勾着耳垂,下面立體吊墜裡有個黑鑽。
最後是一個仿金屬的全耳耳挂,戴起來會有點像對講耳機,設計感很強。程宋拿起這個給他看了一眼,“這個不是金屬的,是鉑金的,這個是特意定做的,我改不來。”
梁清越有點意外,“你知道我過敏啊?”
程宋看了他一眼,點頭:“上次你參加活動回來,脖子紅了好久,那天是戴了個什麼項鍊吧?”
梁清越笑了起來,“觀察好仔細啊,都沒聽你說過。”
“我今天問過阿姨了,她讓你别吃抗過敏的藥了,給你配好了中藥,這幾天她煎給你喝。下次你回蘭城的時候記得找她把脈,對症抓新配伍的藥,我給你煎。”程宋說的很認真,回憶了一下祝醫生的話,“說是你拍戲吃不好休息也不好,氣血失衡,免疫力下降導緻的,食補加鍛煉就好了。不過你還是别戴金屬的首飾了,老接觸過敏原也不是個事兒。”
梁清越收好他的禮物,有些感動于他的細心,伸手去抱他,“你怎麼這麼好啊,宋宋。”
程宋輕聲笑了下,拍拍他的手臂,說:“别太感動了,我這個人就是比較小心眼,随便幾眼就能看出變化,還悄悄地記在心裡不告訴你。”
“你這個家夥,”梁清越揉了揉他的頭發,忍不住親了下,“關心就關心,把自己說那麼難堪幹嘛,有人心疼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你怎麼這麼想啊。”
程宋低頭在他圍巾上蹭了蹭,有點悶悶的:“我有時候覺得我占有欲太強了,會惹人讨厭。”
梁清越松開他,跟他隔開一點距離,認真地盯着他看:“如果這也算占有欲的話,那我不介意。不過我覺得這應該算是喜歡的表現,你喜歡我,心疼我,我很高興啊,怎麼會讨厭。”
他這話說得太自然,情話這種東西在特定的人口中說出來,殺傷力還是很強的,程宋感覺自己最近變得感性了,那雙漆黑的眼睛變得有點濕潤,“真的嗎?”
今夜沒有月亮也看不見厚重的雲層,在那些短暫的煙火消失後,星光逐漸璀璨明亮了起來,大概今天是個很适合談心的日子。
梁清越拉着他在旁邊大塊的岩石上坐了下來,溫聲能說:“對啊,還是我做了什麼很讓你沒安全感的事嗎?你怎麼這麼多小心思,都不跟我說?”
程宋其實不是那種喜歡鑽牛角尖的人,但也清楚自己性子算不得多好,甚至說得上是糟糕的。
小心眼是真的,占有欲強也是真的,也清楚梁清越越是包容他,他越是容易耍小脾氣,也可以說是恃寵而驕吧。
這實在不是什麼好品質,在他接受的教育裡是不被允許的,但梁清越總是笑着看着他頻頻試探,甚至退縮後,還會像今天這樣明确地說,“我喜歡你,享受你的體貼和細心,也接受你所有的壞脾氣。不過我從沒覺得你脾氣差,鬧脾氣也挺可愛的,在我這,這也算一種情趣。”
程宋湊過去親他,略微苦澀的酒氣和糖果的味道糾纏混合在一起,他忍不住在梁清越唇上咬了一下,“反正你不準讨厭我,也不能煩我,我還是會堅持查崗你的。”
梁清越被他這話逗得笑了起來,“不是,你什麼時候查過?哎呀不管了,那我挺期待的。”他舔了下嘴唇,有點刺痛感,嘗到一點腥甜的味道,很無奈:“咬這麼重,太狠了吧?”
程宋有點意外,趕緊拿出口袋裡的濕巾拆了給他擦幹淨,捧着他的臉親了親破皮的嘴唇,内疚道:“對不起。”
“痛死了,那再親兩下,我就大方地原諒你好了。”梁清越故作大度的模樣,還很傲嬌地擡起下巴。
可愛死了,程宋捏着他的下巴,和他接了個很深的吻。梁清越被他這激烈的動作弄得有點喘不過氣,想緩一緩,然而一有動作就被他按着脖子,口腔的每個角落都被親得更深入。
算了,也就一會兒的事,梁清越心想?幹脆放松自己,試着回應他的吻,終于得了空調整呼吸,親得很投入。
兩人分開的時候都有些微喘,牽着手挨在一塊,安靜地看着遠處的海面。
“梁清越,你是不是遊泳特别厲害?”程宋忽然問,聲音在突然響起的煙花聲中顯得有些模糊。
梁清越拼湊出他的話,湊到他耳邊說話,“挺好的,小時候我們都在廢棄的碼頭跳水玩。”
“那我可能沒機會陪你遊泳。”程宋被他攬着肩膀,語氣有些遺憾。
梁清越忍不住笑了起來,“遊泳又不是什麼日常必需品,小時候都玩膩了,我還要說你呢,沒事别下水。”
“不問我為什麼嗎?”程宋這一句問得很自然,漆黑的眼睛很明亮,在月色下顯得人很柔軟。
梁清越笑了下,“不是說被綁架,留下陰影了。”他捏着手裡修長的手指把玩,“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輩子都不用下水,也不會因為這個難受生病。”
“我爸說這樣不對,縱容和寵溺不能讓人成長。”程宋靠在他肩上,語氣很淡。
梁清越索性換了個姿勢把人抱在懷裡,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成長建立在身體健康的前提下吧?我感覺你下水太危險了,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你是因為阿姨是醫生,才會急救的?”程宋問起這個問題,他之前好奇很久了。
梁清越“嗯”了一聲,“她覺得算是常識,也很容易學,上學的時候每學期都要考核一次來着。”
“那我運氣真好。”程宋笑了起來,又問:“你打戲那麼好,練過?”
“不算吧,就是小時候跟着爺爺住,他是京劇演員,專業的短打武生。我小時候還跟着他演出過幼童的角色,後來長大一點跟着他學過幾年,他特别厲害。”梁清越說得很輕松,“後來初中總生病,我媽讓我去附近的拳館打拳,可能因為這個,身手就相對好一點?”
程宋點點頭,睜眼說瞎話得毫不臉紅:“從小打拳啊,那你可不能打我,我隻是個普通人。”
“喂,”梁清越很無奈,“我也不是專業武打的好嗎,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功底也不錯。”
程宋拒絕承認,哼哼唧唧,“反正你要說,你永遠不會對我動手。”
梁清越想了想,笑着說:“那也太沒意義了,我換一個——我永遠都會對你好,行不行?”
遠處傳來一陣密集的煙花聲,鼎沸的人聲都被掩蓋不見,相應的海面上能看見煙花墜落時細碎的火光,像墜落在深藍海面的星光。
程宋“嗯”了一聲,轉頭湊過去親他,小聲也認真地說:“哥哥,生日快樂,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