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淩這會已經去洗澡了，殷緒澤也在自助餐廳訂好了位置。

在客廳等待的有些無聊，殷緒澤點開了列表裡那個陌生的vx号，複制下這人的手機号，還真從公司的叮叮裡找到了那個給黎淩自拍點贊的員工——是樓下負責網站和APP維護的技術人員之一。

因為這個部門的人幾乎都是人事那邊按照學曆等各項要求招進來的，殷緒澤很少過問；但這個員工，他多少有點印象。

這個員工姓崔，名叫崔博聰，今年29歲。崔博聰之前的幾次請假都是隻請半天，理由都是一模一樣的——相親。

人事說，他家裡催的很緊，家人還鬧過幾次。看在他是老員工的份上，隻要公司沒那麼忙，人事多數時候也都給他批假了。殷緒澤推測，這人目前應該還是單身。

所以，他給黎淩的自拍點贊，是什麼意思？？

自己都不太熟悉的人，黎淩為什麼會有他的vx？

殷緒澤靠在沙發上，煩躁地用手揉了揉頭發，無意間瞥見了剛才黎淩放在地上的塑料袋。

塑料袋裡裝着黎淩在沙灘上用過的浴巾，上面還沾着細白色的沙子。

殷緒澤盯着那條浴巾看了很久，思緒漸漸從剛才煩惱的事情中抽離出來，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黎淩隻穿着一條泳褲，趴在沙灘上曬太陽的模樣。

這一下午黎淩都沒怎麼曬黑，應該是塗了防曬霜。

以前殷緒澤很少注意這些事情，他隻知道黎淩不管走到哪裡，都會比其他男生多帶幾樣護膚品，顯得特别講究。大一軍訓的時候，黎淩還因為這件事被同一宿舍的室友開過玩笑。

……

浴室内，黎淩一邊吹着頭發，一邊翻着手機。

那張自拍，其實除了他的家人以外多數人都是看不到的。例如張經理，還有他的室友唐子帆。

他之前就給好友們都分了組，每次發一些私人内容的時候會篩選着屏蔽。

但殷緒澤是今天加上的，崔博聰也是前幾天因為工作的原因才偶然剛加上的，他還沒顧得上分組；他更沒想到這崔博聰居然給自己點了個贊，還被殷緒澤看見了。

雖然這張自拍本來就是發給殷緒澤看的，可殷緒澤竟然連個贊都不點。

換好了衣服，黎淩跟着殷緒澤去了他說的那家自助餐廳，選了一個靠窗的座位。

這裡的窗戶雖然看不到海，但是能看到外面被路燈精心裝飾過的街景，還有來來往往的人和車。

桌子正中間的小花瓶裡，插着一支鮮紅的玫瑰花，兩個人都看到了。

按理說餐廳的桌子上擺鮮花也是常有的事；可黎淩和殷緒澤卻不約而同地尴尬了一下，坐下後各自看向了不同的方向。兩人之間的詭異氣氛，連負責帶位的服務員都察覺出了不對。

“食物在那邊的方向，飲料和啤酒在對面。如果還有什麼需要，這裡的平闆也可以點餐。”她笑着介紹完，直接溜走了。

“自助餐，小時候也沒少吃。誰先去拿？”殷緒澤一隻手撐着下巴，十分随意地翹起了二郎腿，觀察着在這裡用餐的客人們的情況。

“都行。”

黎淩捏着手機，在手機桌面上來回翻了好幾下，最後才點進了相機，對着窗外的夜景狂拍了五十多張照片。

殷緒澤将平闆推到黎淩那邊：“這裡還有生魚片和法式蝸牛，你選你喜歡吃的吧。我去自助區那邊看看。”

“好的。”

看到他走遠了，黎淩的肩膀跟着一塌，才算是稍微放松了一些。

過來的路上兩個人誰都沒說一句話，氣氛本來就已經很尴尬了；誰能料到這裡的桌子上會擺着一朵嬌豔的真玫瑰花，而且似乎隻有他們這張桌子才有。

除了拿出手機拍照，黎淩實在是想不到更好的緩解尴尬的方式了。不過，自己剛才那樣做會不會太沒禮貌了？

殷緒澤現在畢竟是他的老闆，無論怎麼說，剛才他的做法好像都不太符合職場禮儀……

為了彌補，黎淩用平闆選了好幾樣殷緒澤以前特别愛吃的生魚片，按下了提交。

“點完了？”

殷緒澤回來的時候除了果汁以外别的什麼都沒拿。黎淩把平闆推到他面前，回答道：“我就點了幾樣，你再選選你愛吃的吧。”

“行。”

片刻過後，兩人點的東西被服務員端上了桌。

“先生晚上好，你們點的東西已經上齊了。”

黎淩看着這一桌子海鮮，沉默了好幾秒，終于忍不住問了句：“這些海蟹，是你點的？”

殷緒澤一挑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