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男生的男朋友見狀,指着殷緒澤破口大罵:“你他大爺的幹什麼?!找事是吧?”
殷緒澤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們二人,淡淡道:“你全家都是雙插頭。”
“你敢不敢下來?”
男生抄起旁邊的木頭椅子朝殷緒澤丢去;殷緒澤伸手接住并把椅子丢在一旁,直接從上鋪跳了下來。
他一字一句地說:“這裡是我們宿舍,帶着你惡心的男朋友給我,滾,蛋。”
小男友被踹哭,這個男生當然是不甘示弱的,硬着頭皮沖上去,和比自己高出一個腦袋的殷緒澤扭打在了一起。
……
一個小時後,殷緒澤帶着一臉的傷在導員那挨完罵,回到宿舍,看到黎淩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手裡還捧着他常年帶在身邊的迷你小藥箱。
宿舍裡的其他舍友對黎淩的印象其實都不錯,覺得他人很溫和,有禮貌,說話時總是帶着笑容。而且聽說黎淩和其他同學相處的都不錯,他們也不太理解為什麼隔壁的那個矮個子男生對黎淩那麼大的敵意,他和黎淩應該不怎麼認識,兩人都不是一個系的,也不住在同一層。
擔心黎淩知道來龍去脈以後心裡會不舒服,等殷緒澤回來期間,其他幾個舍友就沒有把具體情況告訴他。他們隻說,殷緒澤和那兩個人吵起來了,吵着吵着就打起來了,沒什麼大事,你放心。
“聽說你又打架了,我就趕快過來了。”
看到他回來,黎淩趕忙站起身,盯着他臉上的傷一直瞧。殷緒澤甚至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小心與謹慎。
“我沒事。”
殷緒澤說着,随手拉了個椅子在一旁坐下,等黎淩幫自己塗藥。
“你今天一天都沒回我信息,也沒來上課……”
黎淩打開藥瓶,用棉花沾了沾,輕輕地在他臉上擦拭着,動作小心到了極緻,“他們說,你在宿舍睡了一天。”
殷緒澤抿着嘴沒說話,算是默認。
他的目光落在了黎淩那張白皙的臉蛋,和他那一張一合的粉紅色嘴唇上。
經過這件事,殷緒澤更加讨厭隔壁的那對gay了;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并不是因為他們的取向而讨厭他們,他純粹就是不待見那兩個人。
看,同樣是gay,黎淩就很招人待見,不光模樣比隔壁那對加起來再乘以十倍的好看,人也比他們好一萬倍。
殷緒澤那會就是這樣想的,至于他做的那些夢……那不算數,夢而已,很快就能忘掉。
那天晚上,宿舍熄燈後,隔壁床的舍友這樣問他:“你是不是有點喜歡黎淩了?”
“你護的感覺……不太正常啊,今天你那氣勢,像是要把隔壁宿舍那倆傻.逼給踹死。”
對面床的寝室長也說:“我想問呢,我們那會都沒有反應過來,那傻.逼是在罵人。”
殷緒澤躺在床上正盯着手機發呆,敷衍道:“想太多。我和他隻是關系好,小時候還穿過一條褲子的那種好。”
沉默了半晌,有個人悠悠地問了句:“我有點好奇噢,你們的關系都那麼好了,入學之後你們有在學校的公共澡堂一起洗過澡嗎?比如互相搓搓背什麼的。”
沒想到,這個問題問完之後,整個宿舍都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寂靜之中。
殷緒澤:“……”
沒有。
别說進入大學以後沒有,高中的時候也沒有過。那時候他和黎淩住一個宿舍,而且他們宿舍還沒有單間的衛浴,都是在學校的公共澡堂洗澡。
回想起高中那三年,他好像從來都沒有在公共澡堂裡碰見過黎淩,但他們兩個又都是洗澡洗的很勤快的那一類人……
他在腦海中幻想了一下,和黎淩在浴室裡拿着水盆嬉笑打鬧的情景。
漸漸地,嬉笑打鬧聲消失了,他滿腦子都是今晚黎淩那天生自然紅的嘴唇,一張一合,雪白的牙齒若隐若現,喃喃地訴說着:
“殷緒澤,我已經喜歡你很久了。”
單是幻想一下這句話,他的臉就會開始發燙,心中的悸動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
聽着懷裡人的呼吸,黎淩已經睡着了有一會了。
殷緒澤擡起胳膊,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心想,等黎淩答應和他交往了,他橫豎都想和黎淩試一試,在那充斥着某種顔色的大腦深處幻想了無數次的浴室Play。
回憶起那段日子,殷緒澤就覺得自己那時候有點犯傻。他情窦初開,心裡糾結的要命,也不知道該找誰聊這些東西,隻能在心裡不停地問自己——他是不是也喜歡上了一個男生,喜歡上了自己的發小?
被折磨了一個多星期之後,在舍友們的逼問下殷緒澤終于坦白了:他好像“有一丁點”喜歡黎淩。
也就是在那段時間,殷緒澤才忽然意識到,除了那本偷藏的相冊以外,黎淩其實什麼都沒有跟他表示過;他是喜歡上了黎淩,可黎淩實際上對他到底是不是那種方面的喜歡,也都是他自己在胡亂猜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