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塵雪和蔡玲翎趕回來的時候,正好八點五十。
離九點還剩下十分鐘,大家卻都沒在閑着,開聲的開聲,調樂器的調樂器,等一切準備就緒,就準點開排。
如此緊湊的節奏和氛圍很容易傳染給每個人。
至少易塵雪剛吃完飯、快走回來,跳得還有些快的心,還沒平複下來,就又直接提了起來。
得虧她是年紀最小的那個。
不然容易一不小心撅過去。
其實鹿鳴說嚴格确實嚴格,畢竟他有點子完美主義在身上,看到聽到了不說,他能把自己憋得渾身難受。
但這份嚴格并不是苛責,隻是一份促進進步的催化劑。
當所有人都認真起來,他的嚴格在這中間就不算什麼了。
說到底,誰還不是個真心對待音樂的音樂人了。
大家都在盡可能地提高這些曲子的質量,鹿鳴隻是最低質量的把關守門人,而潘沅君和黎永祥,則是上限的拔高者。
所以鹿鳴在今天早上說的話不算多,除了遇到一些低級錯誤,會一個眼神掃射過去示意一下,其他時候,都在跟大家一起聽潘沅君的編排調整,以及練習黎永祥給出的技術改進。
這樣一來,時間過得很快。
三小時拉了六首歌,中間休息吃了個午飯,沒過一會,又花了兩小時拉剩下四首。
連續數小時的高強度排練,排的時候大家因為太專注沒什麼太大感覺,直到排練結束,一股深刻地、高度專注後的疲憊排山倒海地襲來。
沈淮安作為唯一的鼓手,幾乎是從頭坐到尾,中間有好幾次棒槌都因為手汗不小心手滑甩飛,這下直接癱在沙發上表演生無可戀。
哦,前後大合唱,他還得邊敲鼓邊唱歌。
這種狀态的人其實不少。
自從剛來的那一天,有人調侃可以讓鹿鳴玩兩個鍵盤,以及後續吉他總是來回借用,宋樂言又給他們補了一個鍵盤和一把吉他。
于是八個人,樂隊伴奏效果最好的時候,就是兩個鍵盤兩把吉他一把貝斯一架鼓,隻剩下兩個不太會樂器的人做主要人聲輸出。
但是合唱時都得唱。
所以所有樂器邊上都還有一個麥。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歌都是這個二六分配置。
更多的,還是輪流替換,一個鍵盤一把吉他一架鼓作為基礎,其他的看情況上場。
當然也有慢悠悠的小清新的曲子,一把吉他或是一個鍵盤就夠了。
總之,樂隊配置是曲抛的,整個看起來格外的散裝。
易塵雪作為樂隊女主唱,沒少在開live時承擔介紹工作。
因此,是她最先意識到:“等下,我們是不是還沒個名字?”
沈淮安懶散地舉起了手,聲音有氣無力:“大家好,我們是,音旅記旅遊團——”
“噫,好土,不要。”
最樸實無華的名字被一票否決,沈淮安撇了撇嘴,放下手,搭着沙發靠背,對别人的創意洗耳恭聽。
潘沅君擡眼看了下最終人員安排名單,說道:“之前調侃的作隊名不也挺好,散裝樂隊?曲抛樂隊?”
鹿鳴樂了:“聽起來我們下一秒就要解散了。”
易塵雪耳朵一動,打了個響指:“等一下就解散?等解樂隊?”
黎永祥摸了摸額頭:“這名字實誠,樂隊是旅遊完才成立的,也是演出完就要原地解散的。”
時野負責做了個介紹演練:“大家好,我們是等一下就解散——好街頭的名字,至少我聽了我會願意留下來看看他們到底要唱幾首解散。”
大家聽了哈哈大笑。
于是,名字就這麼拍闆下來。
宋樂言聽了,還給他們把新名字寫到了微博宣傳裡。
嘉賓們一個個都是會來事的,商讨了下,以一人一句宣傳詞的形式接力轉發宣傳博客。
演出成員、演出内容、演出地點、演出時間、直播鍊接房号,都以各自的風格口吻講得明明白白。
粉絲一個個人看過去,對此十分買單。
【你們這什麼名字哈哈哈哈,不準解散!給老娘唱到天荒地老!】
【還按年齡來發博,你們好嚴謹。】
【被路透饞了五六天了,總算有官方直播可看了,餓死孩子了qwq】
【我就在燕京!晚上等我到現場啊啊啊!】
等正式總體彩排結束,嘉賓們去做今日妝造,節目組負責運輸樂器、完善舞台。
大家在去化妝間的路上,聊起了晚上的演出。
鹿鳴最先提出自己的好奇:“所以最後演出地點到底定在哪了?宋導這個嘴嚴的愣是沒說一點。”
章秋蟬眯了眯眼,笑着分享:“他嘴嚴又不代表其他人嘴嚴。中午跟一個場務稍微聊了聊,說是在燕京公園裡。”
鹿鳴聽了挑了挑眉,有點驚喜:“宋導真定在公園裡了?許願這麼有用?”
“鹿哥你許的願啊?”易塵雪歪了歪頭,“咋許的?之前我跟玲翎姐刷視頻刷燕京路演,有種是在商場外下沉階梯那辦的,大家坐在台階上,看起來特别像超mini體育館一面台,我倆還想着會不會定在那哈哈。”
鹿鳴指了指跟在他們身後的攝影:“那你下次在鏡頭下面刷,邊刷邊喊‘嗚嗚嗚好想去’,估計宋導也能滿足你的願望。”
“?真的假的哈哈哈——”
“真的,畢竟咱們宋導還是很寵嘉賓的。”
是夜,妝造完畢的嘉賓們分組開車前往燕京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