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樂死不悔改:“男朋友怎麼了白月光又怎麼了!他說之前談的都是玩玩,隻有對我才這麼用心。”
江幟雍忍無可忍,一拳砸到玻璃上發出巨響,“他對你才是玩玩,你瞎吧你看不出來?!”
邵樂更是熱切,額角都爆出青筋,淩厲眼睛狗一樣的亮,“可是他都叫我寶寶!玩玩我怎麼了!”
空氣安靜,他們對視,江幟雍忽然一下子平靜了。
甚至想笑。
沒救了。
感覺邵樂是那種喬諒十天半個月不理他,他都能期期艾艾湊上去說“下次群發消息記得把我勾上哦寶寶”的那種人。
江幟雍口幹舌燥到反胃,按着眉心,“随便你吧。”
尊重他人命運。
懶得再勸半句話了,活該他被喬諒騙到死。
喬諒喬諒喬諒。
現在邵樂嘴巴一張一閉就是這兩個字。
喬諒他到底哪裡好?
叫他一聲寶寶而已,至于嗎?
他幾乎想立刻甩臉走人,低頭整理袖口。桌面花瓶裡,一株白玫瑰在舞曲中搖晃。
江幟雍目光錯開花瓣,餘光落到不遠處的陽台邊站着抽煙的男生。
夜色無窮盡,遠處燈火闌珊。
喬諒身形颀長消瘦,墨發被風揚起。似乎察覺到什麼,微蹙眉,似有似無地在煙霧缭繞中瞥回一個模糊的眼神。
江幟雍整理動作一頓,嘴角往下壓。
真能裝。
他見多了這種人。
有野心的人常有,裝模作樣擺着清高樣還汲汲營營的人他卻給不出什麼好的評價。
從邵樂這裡撈到不少吧?卻要端着架子,裝得很清高的樣子。也就隻能騙騙邵樂這種涉世未深的蠢狗。
不知道是不是隻要有錢他都可以。
男人深藍目光緩慢地動了下,擰起眉毛,“你們到底怎麼認識的?看起來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話剛問出去,邵樂甚至都沒來得及回答,江幟雍的下一句話就已經從嘴邊擠出來。
“還是分了吧,我覺得你們不合适。”
“别被那種花心男人騙得團團轉。”
江幟雍皺着眉峰,話音低沉緩慢。
“你隻是有錢而已,等什麼時候像我一樣更有錢的人出現,你就會被甩。”
邵樂抓着酒瓶的指骨驟然一緊,臉上表情頓時一空。
那張帥氣且野性的臉上金發淩亂,眉眼相當深刻,一旦面無表情,骨相的卓越讓他看起來相當唬人。
“不會的。”
他不到一秒又笑起來,琥珀色的眼睛彎起。露出兩顆很尖的虎牙。
邵樂在江幟雍無語的表情中醉醺醺地眯起眼睛,視線輕飄飄地落到不遠處喬諒的衣角上,聲音很低。
“我會努力的,我什麼都可以做。不會分手的。”
遊弋燈光和喧鬧噪音裡,站在喬諒身邊的紅發貝斯手和傳聞中一樣和喬諒不合。
保持距離,并且挂着一張暴躁臭臉,像是很不耐。
距離太遠,邵樂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他活爛。”沉陽嘴角扯開一點,話音帶笑說,“但我還不錯吧。今晚要不要來找我?”
喬諒眼中總蘊着雪一般的冷和淡泊,仿佛錢财愛欲都不值一提。
但熟悉喬諒的人都知道不是。
他是被俗欲浸染爛透了的人。壞到千瘡百孔的骨頭上,挂了一張冰清玉潔的美人皮。
他定定看沉陽,嘴唇一張,似笑非笑,“好啊。”
沉陽眉眼倏然一展,“那——”
“你是不是以為我會這麼說?”喬諒目光幽淡地上下掃視,“你算什麼東西。”
他說着,修長手指夾着煙送到唇邊。
爆火樂隊的大主唱,眉眼深黑帥得驚人。他面無表情地直視沉陽,伴着霧氣吐出刻薄刺人的字句,“也配我浪費時間。”
沉陽意識到自己狂喜的表情一定很蠢。
這種愚蠢讓他覺得很有些惡心,表情冷了些,“好玩嗎?”
喬諒的眉眼被煙霧模糊,愈發顯得脫俗:“客觀評價。”
樓下的喧鬧沸騰地波及樓上。
沉陽在噪音中低笑了聲,“是因為有我在,所以大名鼎鼎大主唱隻能被我壓到二位,所以在不爽,在對我生氣?”
喬諒蹙眉,乜他一眼。
沉陽本來該繼續追問,狠狠踩兩腳喬諒痛點。
但不知為何,話題蓦地岔開。
兩秒幹涸的沉寂,紅發帥氣的男生直勾勾看着喬諒,表情怪異,“……你和你男朋友說話,也是這種眼神?”
喬諒挑眉:“什麼眼神?”
“看蝼蟻,看垃圾。”
喬諒:“反省下你自己的問題。”
沉陽靠近,伸手劫走喬諒的煙,自顧自地道。
“想也不是吧。”
維持的界限頃刻打破。
沉陽說:“你要是用對我這種态度對他,他怎麼能心甘情願當你的提款機。”
喬諒挑了下眉。
就見沉陽笑起來。他是極有張力的體型,結實的手臂撐在喬諒背後的窗戶上。
“别抽煙了,你的嗓子金貴着呢。下次Ts20盛典又輸給我的話,可就太難看了。”
喬諒:“……”
他眯了下眼,寒冽黑眸湛亮,涼薄得刺人。
沉陽粗大關節夾着煙,把剛被喬諒咬得洇濕一點的煙送到唇邊。
距離拉近,喬諒不帶情緒地垂眼望着他。
眼窩落下陰影,愈發襯得他眉眼濃黑帥得驚人。睫毛底下鳳眼清冽,眼睑下淚痣讓他的清冷氣質有了些陰暗的邪氣。
沉陽恨死他這種滿不在乎的樣子,卻又被看得心如火燒,呼吸紊亂着,抿唇。
舌尖從煙絲劃過,略苦,卻好像能嘗到一點清粼粼的淡香。
他心髒頓時開始狂跳,深呼吸一口氣,嘴角咧起的弧度更深。
“你男朋友在看呢。”
沉陽偏頭睨着不遠處喬諒的正牌男友。
價值不菲又花裡胡哨的運動鞋尖,抵到喬諒樸素的帆布鞋。
“不是說不好分手嗎?”
磁性的聲音很低。
“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