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星洄伸手去摸他的臉頰,周沨鸢瞬間吓了一跳,下意識地想仰頭避開,不過沒躲成功。
王星洄認真地說:“我聽說有些alpha聞到别人的信息素氣味,自己也會……想發洩?如果沒有抑制藥,會很麻煩。”
這的确是性教育紀錄片上明确說過的話,可周沨鸢現在難受得很,思緒也亂得一塌糊塗,說不出一句話。
Alpha被信息素擾動情緒,可以自行緩解,也可以通過一定身體接觸來緩解。王星洄看了會周沨鸢薄薄的嘴唇,打算把這些天看到的東西學以緻用一下。
為了保證成功率,他先摟住了周沨鸢的脖子,迎着周沨鸢不明所以的目光,狠狠貼了上去。
哎呀!門牙磕得有點痛。
然後就是……伸舌頭!
周沨鸢終于反應過來了,王星洄的吻法笨笨的,毫無章法地想撬開他的牙關。他想狠心中止這樣笨拙的動作,卻一時間推不動,手發軟得像不屬于自己的。
仿佛幻覺一般的信息素氣味萦繞在鼻尖,纏綿又溫柔,周沨鸢不自禁的摟住王星洄,憑本能加深了這個吻。在因本能做出越界舉動之前,一聲屬于兒童的尖嘯短暫地讓他頭腦清醒過來,孩子又哭又鬧,打滾尖叫着聽不懂的話,周沨鸢的理智也回籠了:就算發情也不能在這發情!
他猛地推開王星洄,大口喘氣。
王星洄才沉浸得很舒适,突然被推開,一時間有些懵:“怎麼了?”
周沨鸢緩了好一會才說:“在這裡不好。”
王星洄很快得出合理的邏輯推論:“那我們回酒店吧!”
周沨鸢更尴尬了,按着他肩膀:“你小點聲……好了,今天到此為止,我們回去好好休息吧。”
王星洄瞬間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周沨鸢除了親吻外,沒有繼續深入交流的意思,但是——“你身體不是不舒服嗎?這樣真的就能緩解了嗎?紀錄片上可不是這麼說的,要麼吃藥,要麼……”他一手比了一個個ok,一手在圈中來回,周沨鸢一看腦袋都要炸了:“你從哪學來的!!!”
王星洄被他駭然暴怒的神情吓了一跳,心虛地說:“當然是論壇上啊。”
周沨鸢兩眼一黑想暈死過去,他都忘了,DED論壇上本就魚龍混雜,屎尿屁和黃色笑話層出不窮,就算王星洄看不懂黑話,長期耳濡目染下來,不可能猜不出那些玩笑背後的情色意味。
王星洄搞不懂他生氣的點,性與繁衍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啊,他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啊?”
周沨鸢歎氣,王星洄一臉白癡的樣子,他一點兒重話都說不出來:“回去吧,回去睡一覺。”
王星洄真不知道哪裡不對勁。
周沨鸢沒有解答他的疑惑,變冷淡了,變頹廢了,連鍛煉都不怎麼上心了,每日的鍛煉鬧鐘響起後就象征性地活動一會,馬上癱在沙發上,像輕軌上的乘客那樣不停刷着社交媒體上各種瑣碎的雞毛蒜皮打發時間。
研究所駁回了他的複盤報告,批評一通他的态度,一定要他從伊甸園項目組那學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周沨鸢心想這幫人淨會放狗屁,技術支撐起來的東西他一個對技術一知半解的人怎麼搞的了?
況且這本來就是一個正大光明拖住他的借口。工具不需要為自己的上級多麼操心,能幹則幹,不許幹的一點都不想多幹。
周沨鸢擺爛了,頹廢了,宅在酒店裡不出門。
王星洄還是想不通。
他不懂周沨鸢為什麼态度轉變得這麼奇怪,這麼……冷漠。
人類可真難懂。
為了琢磨明白這件事,王星洄決定找個人問問,扒拉着自己的通訊錄看了半天,郁悶地發現自己相熟的根本不多,也沒親密到可以無話不談的地步。
卷釘一個沉迷技術的單身狗,但現在都沒有任何感情經曆。松鼠是阿斯伯格,感情方面更是一片空白,對“喜歡”隻覺得神經。至于其他人……王星洄看了半天,感覺成懷玉或許是最佳的對象。
成懷玉自己說過,有很多找她咨詢問題的人多半是問感情。
她應該對這種事很有經驗吧?
“大師大師,有空接心理咨詢嗎?”
成懷玉正在家啃零食看電影,瞥一眼消息,有點不太想接活兒,用沾滿薯片碎屑的手指戳下一段話:“一小時三百塊。”
王星洄毫不猶豫給了。
成懷玉馬上給出了一個有職業道德的玄學大師該有的熱情态度,耐心傾聽、認真詢問事情細節、平時生活在一起的态度,最後綜合各種信息分析得出結論:“你不喜歡他你還想親他,你是想幹什麼?”
王星洄一時語塞。
當然是……為了試試親吻的感覺啊,而且他和我最近,當時又有身體接觸的需求,我不找他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