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扒開信封口，倒了半天終于把薄片倒了出來。

乳白色的薄片，下放正中是一個圓形按鈕圖畫，生物電信息激活按鈕後，薄片上立刻浮現出一張電子醫療合同，合同乙方為海德倫-克利夫蘭診所。合同裡詳細闡述了做人工腺體定制手術需要患者配合的注意事項、醫療服務條款、風險免責聲明以及附贈的醫療保險單詳情鍊接等等，診所地址在A45行政區。

克利夫蘭診所。王星洄盯着這個熟悉的姓氏看了很久。

這就是完成劇情的結算獎勵，隻要他在空白的甲方欄簽下名字，并前往診所激活合同。大少爺立刻就會知道他的消息，直接在診所面見他。

他想用這個誘餌來引他上鈎，這誘餌也的确香甜。

“星洄……你……”

“我還不打算做這個手術。”王星洄揚眉燦爛地笑，“先把花收起來吧！”

他接過花束，很大，很重的一捧。花不是很香，滿滿當當的給人以靈魂上的“喜悅”與豐收之感，這種感覺很奇妙，王星洄不确定這是軀體本身對花朵産生的化學反應，還是他已經融入了這個世界的審美認知表現，開始由衷地欣賞世界上最美的一部分。

“要不我們把它拆開放水裡養着吧？感覺一直這樣擺的話，花要不了就會枯死的。”

“拆開養，行，等我找找瓶子。”

周沨鸢在家裡翻找出大口的玻璃瓶和剪刀，為了養好花兒，兩人先謹慎地研究網絡上的教程資料，下單水培所需的營養液。等商品一到，給玻璃瓶灌了八分滿的水，稀釋開營養液。用剪刀剪開花束外圍彩色的紙張和絲線，原來花束下方是一整塊深綠色的濕潤花泥，怪不得花束抱起來感覺有點沉。

王星洄好奇地戳了一下花泥，一下戳到了裡面的花莖，燙到了一樣縮回手，怕把嬌弱的花枝戳壞了。第一次見到這麼新奇的材料，還叫周沨鸢也來戳個試試看，

認真觀察了下花束的結構，兩人動手慢慢把花和葉一根根拔出來插進花瓶，花束一圈圈地小下去，那種熱烈、盛開的熱烈的和諧色彩也被拆分破壞了，縮在三個花瓶裡，小氣了許多。

“好像……沒那麼好看了哎？”

“沒有的事，你看開得不是很新鮮嗎？”

“……嗯，是很好。”

兩人安靜的相擁，周沨鸢看着桌上的花，思緒陷入茫然與無限的失落。

花……這麼昂貴的一大捧花……

真的很漂亮。

他目光漂移到王星洄臉頰上，心情有些陰郁，他沒奢侈到可以随心所欲地送王星洄一捧大到有一人寬的大花束，也沒法随心所欲就給王星洄安排上世界最頂尖醫療機構的治療，盡管王星洄此刻安然地躺在他的懷裡，親密的說喜歡他。

可周沨鸢覺得他離自己很遠，好像隻是一個轉身，他就會離開了，不見了，回到他原本應該生活的層次去。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周沨鸢歎了口氣，頭疼地拍頭。

“大風筝……”

“嗯？”

“你是不是還在不開心？”

周沨鸢沉默。

“我感受到了哦。”

“……怎麼感受到的？”

“氣味。”

周沨鸢無奈的笑了：“我的信息素壓根沒什麼氣味，你又沒有腺體，怎麼聞到的？”

“也許不是信息素的味道呢？單純就是……嗯，你的味道。”

“……都從哪學來的。”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