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殺啊。”

赤夏玄若張了張口，他本想發問，但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話鋒一轉：

“我們趕路不好多帶他人，不如一切結束後我在帶你去看，在叫他們把人送去，也免了我們路上麻煩。”

安冥淵點點頭，隻道一聲好，便也不在糾結送什麼這個問題了。

而赤夏玄若，立刻安撫心境放慢了心跳，他剛剛都沒有意識到，而安冥淵似乎也完全沒有察覺他說漏了什麼。

先前他無論問什麼，安冥淵要麼沉默不答，要麼以一套再簡單不過的重複話術對答。

一個問題他便是換個說法去問，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模一樣，一字不差。

他不能先發問，他需要先等安冥淵說，而在規定好的話術之外的狀況下，他提問一些無關痛癢的東西，才很有可能套出話來。

可赤夏玄若，多少還是覺得這個答案實在毛骨悚然。

澤沐然喜歡戲弄玩弄别人這一點，表面上也能看得出來。

但很多很多人，不夠殺，這話說出來含義就很瘆人了。

聽起來就好像，澤沐然這人的愛好就是玩一樣虐殺人，甚至虐殺了很多。

他兄長也親眼見過那樣的場面，所以安冥淵知道他輕易是不會滿足的，因此才說需要很多很多。

赤夏家對此也是忍不住蹙眉，一時之間大殿上低聲議論紛紛。

先前的那些長老支持試探安冥淵原形的長老也紛紛轉了口風，但族長并未發話，他們也不敢多說。

要是澤沐然對人族這麼不友善的話，那似乎任何小動作都會成為招惹他殺過來的借口。

倒不如說他正在等着他們主動招惹才是，說不準反倒是個陷阱。

但很快，風向在次轉變，因為赤夏家的實力很強，他們對此都很有自信。

更何況人數衆多實力又都相當強悍，難道還要怕他一個澤沐然獨身一人打上門來找茬嗎？

而且他們又不是第一次試探澤沐然，第一次他并未發作，第二次也隻是放放狠話羞辱他們，反應實在平淡，跟開玩笑似的。

他好像一開始就不打算與赤夏家為敵，對他們的實力很是忌憚。否則也不會僅僅隻是羞辱他們幾句，應當撂下真正威脅他們的狠話才對。

澤沐然對他們家是有所了解的，雖然不知道這個了解到底是從那種渠頸所得，但他似乎也認可他們的強大不可輕易撼動。

喜歡殺人的妖其實并不能算多，就像他們吃動物的肉一樣，他們在妖的眼裡也一樣是食物。

妖也會吃他們，但人族對于妖來講肉少，骨頭多，人并不是妖的首選食物，因此妖不餓的話，一般不會選擇去殺人。

隻有在族群中很弱的妖，連同體型的動物都捕捉不到，才會選擇體型更小一些的人為食。

但由于妖的族群往往在妖族的地界殺來殺去，相互蠶食，所以尋常人并未見過真正妖的族群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就連一些宗門與仙門也對此了解不多，隻因為流落在外的那些因此便覺得妖隻吃人，喜歡吃人。

實際上妖族也有大大小小無數王朝帝國，妖所樂鐘的食物反倒是妖，和最普通的獸一模一樣。

獸和妖的唯一區别就在于，妖能化形，獸沒有修為，或者修為不夠，化不了形罷了。

其實妖和獸本質上都是同一種東西，獸就是妖，妖就是獸。

一些肉食野獸，一般會抓别的弱小物種來訓練幼崽捕獵能力。

但如果說一個成年的妖還樂衷于玩弄弱小，以此為樂，沒完到了，殺那麼多又不吃的話，在妖族中也是會被膈應排擠的。

浪費食物很可恥，妖族之間厮殺往往更多的是為了食物，體制簡單粗暴，物競天擇，很殘酷但也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