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還是怕,淩霜看的出來,她的劍法總是猶豫不決,會遲疑那麼幾秒。
隻要悠然力竭,淩霜便會收劍,悠然也道:
“你最近也太持久了,我明明每日去爹那修煉,你怎麼比我還能打?”
淩霜則是道:
“你也知道,二爹在修煉這方面,向來是不留情面的。”
悠然聞言也是一陣惡寒,抱臂上下舒了舒:
“你說得對,二爹訓練人的方式簡直是魔鬼……他不會讓你追幾十個哨镖一天還一個都不讓你抓住吧?”
淩霜搖搖頭,看來他之前的擔心是多餘的,澤沐然對悠然的修為沒有太大的興趣,他還是更樂衷于折磨自己。
幾十個響镖追一天?不,是他跑,澤沐然馭镖追他,不許他拿武器,跑不掉就會挂彩。但澤沐然給了他軟膏,又從來不打看得見的地方,基本兩天便能長好。
後來他相處用靈力凝結冰劍來擋,效果并不好,隻是被揍得更慘了。
而澤沐然非常樂衷于給他投毒,盯着他煉異火,教他遮掩法,以及如何以演技诓騙他人。
每次修煉,一半以上的時間都在挨打,投毒會以他各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
澤沐然對此樂此不疲,看着他痛的縮成一團,反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譏諷他蠢,玩的很是開心。
澤沐然所拿出來的毒,全是無色無味的,摻在那裡都看不出來,挨上,入體毒發才能清楚的明白。
現如今淩霜一見澤沐然,總覺得渾身都跟着疼。
澤沐然動起來和不動起來,完全是三種人,溫潤如玉翩翩公子,冷漠狠厲如蛇如蠍,又或是癫病發作幼稚神經。
淩霜隻知道,他隻需要配合就好。就算他謹慎不吃澤沐然給他的任何東西,澤沐然仍舊會強迫他吃。
中毒是必須的,澤沐然隻是折騰他找樂子。他需要煉化寒毒,而澤沐然正幫他從别的劇毒裡面提取,讓他學會以冷火化毒。
淩霜也背着澤沐然吃過别的毒藥,不是劇毒,隻是比較普通一些。然而沒有任何效用,因此他稍微試了試更毒一些的,也是無用。
淩霜明白了,澤沐然是要讓他以寒毒而化萬毒不侵,就像煉蠱一樣,群毒争霸。
所以他就自己試了幾種劇毒,結果被澤沐然發現狠狠抽了一頓,他不讓吃,說吃多了對身體有損傷,隻能用澤沐然配置的煉化寒毒。
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從眉心之上傳開,淩霜忍不住扶額,覺得腦子好像在這一刻有一把遲鈍的刀子插進去亂攪。
悠然在一旁見他臉色難看急忙問:
“怎麼了?我看你剛剛好像踉跄一下,是不是最近跟着二爹修煉太累了?”
淩霜強撐劇痛,點點頭:
“有點,你先回去,我睡一會。”
淩霜指了指樹上,悠然點點頭,他們兩個最近都喜歡在樹上睡,近來天氣特别好,暖洋洋的,但是有些燥熱。
而樹上好乘涼,風一吹葉片就沙沙作響,那聲音令人很是放松。
風也是暖的,帶着一股子懶洋洋的倦意,比起近來喧嚣的山門,睡在樹上更令人覺得放松自在。
待悠然離開後,淩霜靠着老樹坐下,他凝結了冰鏡,但并沒有看到額頭上有什麼,隻是疼得厲害。
他想起安冥淵所說,眼睛的力量借給他,但一直都沒有什麼反應,所以現在是要他看什麼嗎?
淩霜捂住額頭,閉上眼,仍舊是疼得厲害,但很快他看到别的東西。
是深坑,特别深邃的深坑,周遭更像是人為用控土一類的方法改變了地貌,将土層壓縮,以此開拓出的一個空間,非常整潔。
他看不到安冥淵,但卻看到了另一個人,是澤沐然。
他似乎正在說些什麼,但是淩霜聽不到,可很快他便背過身褪去外衣,整個人都爆燃燒了起來。
澤沐然的皮肉像是融化一般化為黑乎乎燒焦的肉,一層層蠕動着不斷外翻被火焰點燃。
就好像燒焦的外皮又卷回體内去,根本不像是正常燒傷後的恢複,而更像是一堆人形的肉蠕動着,在火焰中層層燒灼,那模樣十分惡心。
随後那東西在烈焰之中回過頭,似乎說了什麼,畫面便突然斷掉了。
淩霜覺得一陣眩暈,他忍不住側身幹嘔想吐,那東西是澤沐然?他不知道安冥淵為什麼讓他看這些,但這太令人作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