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哭鬧着,大喊着:
“不要走!不要走!你為什麼拿走我的眼睛?讓我看你一眼,不要丢下我就走!”
龍母拘束着淩霜去抓眼睛的手,安慰道:
“孩子,他已經離開了,在你們的語言中,我的名字是恩賜與大地的母親。請你稍稍冷靜,他帶走你的眼睛,是因為你的眼睛受到神格的污染,你要冷靜下來努力再生屬于你自己的眼睛。”
淩霜咬牙,他低頭,雙眼的第二次再生和他想象的不一樣,那種瘙癢如同有蟲子在腦袋裡爬行并未減輕,他搖着頭,但卻有好好調動靈力去全力愈合雙眼。
龍母撫摸着人的頭,輕聲安慰:
“沒關系的,不要怕。孩子,你的兄長是死亡之神,是天下萬物的終點,他永遠不會消失,因死亡,是永恒不朽的。”
淩霜稍稍冷靜,很快以他現在的修為不出一刻鐘便得以重新看見,但卻感覺很不舒服,想要去揉眼睛,龍母幫他捂住了眼睛,聲音溫柔:
“孩子,閉上眼睛,現在還不可以,暫且安歇吧。”
衆龍之間并沒有立刻都化為原型,他們也不知道為何突然從安眠中蘇醒。
他們用威嚴的聲音訴說着古龍語,不斷交談着。
很快,龍母厲聲呵斥,不知道是說了些什麼,隻聽腳步聲漸漸遠去。
在黑暗中,混沌中,塵栀漸漸下陷沉眠,很快他感覺到一身的疲乏褪去,他聽見古龍語的低吟。
在一個清晨,塵栀覺得身上愈發沉重,他掙紮着動了動,發現有人緊緊握着他的手,而身上似乎趴着一個人。
塵栀睜開眼,隻覺得光芒萬丈璀璨,閃瞎人眼,也隻能立刻又閉上。塵栀坐起身,微微睜開一點點,适應光線,也推開了那人一些。
接着,他聽見淩霜的聲音,帶着疲憊的倦意,還聽人打了個哈氣:
“你醒了?”
塵栀還沒适應光線睜開眼,便立刻道:
“墨軒家有難,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必須回去。”
淩霜卻顯得賴洋洋的:
“都結束了,我醒來後,恩賜與大地的母親與衆龍說了這件事,有一個自稱伐戰的外交官的巨龍,解決了所有麻煩。對了,我爹他們還給我寫信了。”
塵栀稍稍适應了光線,一睜眼,就見淩霜一手遮在眉頭上,眯着眼睛看他,似乎也覺得光線太過晃眼。
說到這,淩霜去摸納戒,取出信:
“你要看嗎?我爹說多虧了你叫來我兄長的弟子,不過他将人留在了墨軒家接待,在我們回去前,想讓他們住的久一點。”
“他還問我們的情況,我也已經回信給他們,說清了情況。我爹聽說你負傷了,叫我留在龍巢照顧你,等你好了在回去。”
塵栀坐起身,抽了抽手,看着淩霜。
然而淩霜沒松手,還是緊緊握着,稍稍偏頭,對他露出一抹璀璨的笑:
“我可都看到了,每次我夜裡睡不踏實,你都偷偷摸進來拉住我的手,安撫我。”
其實淩霜看到的東西遠要比這更多,他還是多多少少看到了些不該看的。
塵栀别過視線,沉默半晌,突道:
“那些都是假的,是幻境。我從未做過,是你期望如此,才會有此夢。”
淩霜卻死死扣着,皮笑肉不笑的暗暗使勁:
“大騙子,我知道就是這雙手,我兄長手上可沒有這麼多的疤,尤其是這條。”
淩霜用指肚摸索他手背上的疤痕,似挑逗一般,那冰涼船觸感叫人心中莫名癢癢。
塵栀無言以對,他也回握了握,有些無奈的認了:
“你晚上真的很吵。”
淩霜笑的好看:
“心口不一。”
塵栀扭頭看向旁,有些驚駭,他看見龍樹巨大的根系,看見翠綠的庭院遠處長廊的龍礦石柱盡頭有人縮在後面偷看他們。
淩霜知道塵栀在看什麼,一開始他也很不适應:
“龍巢從未迎接過人類,這是一座龍的城市,我們在龍神的神殿。恩賜與大地的母親叫衆龍在這裡以人的形态示人,他們說我們太過渺小,擔心以原型示人,會一不小心就讓我們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