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不許碰,小心咬你!”
崧辦了個鬼臉,吓得蘭酒舒躲到陳雛身後,胖乎乎的小手緊緊抓住陳雛的衣服。
蘭酒舒臉一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
陳雛知道這小子是裝的,崧不知道。吓得崧趕忙就要安慰。
池歲走進院子時,看見的就是一個胖小子騎在自家弟弟頭上,而陳雛正拿着幾塊生肉在逗遊隼。
池歲并不奇怪崧會出現在這裡。
“喲!歲!”
北境那邊沒有稱兄道地的習慣,都是直呼其名。
池歲摘下鬥笠,和崧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絲嫌棄的聲音。
陳雛放下夾住肉的鉗子,那吃不到肉的遊隼發出期期艾艾的嘶叫聲:“國師大人可算舍得出門了。”
池歲從鼻中發出一聲輕輕的應聲,他擡腳走到崧身邊:“你到深清來多久了?”
“可有一段時間了,真諾伊班。”崧最後一句是用北境話講的,陳雛是聽不懂的。
池歲的臉色沉下去,他哼了一聲,轉身也坐下來。
這兄弟倆倒是有個性,個個都不把他這個主人家放在眼裡。陳雛抓起一塊糕點,恨恨地塞進嘴裡。
蘭酒舒揪住崧的頭發:“真諾伊班是什麼意思?”
崧笑笑不說話,池歲看着小孩滿臉天真,隻輕輕接過:“北境一句打招呼的話,你們可不能講。”
蘭酒舒懵懵懂懂地點頭,對着池歲綻開一個燦爛的笑。
池歲話入正題:“小殿下,你是怎麼想的啊?居然向陛下請求讓我做你的武學師傅?”
“哈!就憑歲的三腳貓功夫!”崧拆起台來毫不留情。
陳雛算是摸清楚了,他們兄弟倆為人處世那一套,都用的是北境的,難怪他哪兒哪兒都不适應。
天又開始飄起雪來,東陵舉起一把巨大的傘,為這群金枝玉葉的人擋住風雪。
“還不是因為那事。”陳雛說的含糊其辭。
池歲倒是沒什麼:“沒事,崧都知道。”
崧将蘭酒舒抱下來遞給旁邊的婢女,他洋洋自得地看着陳雛:“早說了我會算卦你不信!”
蘭酒舒被逗着去吃晚飯了,偌大的院子裡便隻剩下陳雛、崧、池歲和明宵。
池歲揪着崧的耳朵:“你小子怎麼就扔下阿甯和岑就過來了。”
阿甯在北境話中的阿娘,池歲和崧是雙生子,他們下面還有個弟弟。
崧順着池歲的動作直接坐到地上:“這不是還有列嗎?歲,你不是來找小殿下的嗎?”
池歲松開手,對着陳雛道:“到時候陛下聞起來我怎麼跟他講?你怎麼應付?”
陳雛看熱鬧看得正起勁,結果崧把火燒到陳雛頭上。陳雛坐直身子:“放心吧,皇爺爺都沒意見,你也别擔心了。”
“你覺着吵你可以像歲一樣,修個地下室睡地下。”崧手上的鈴铛發出輕微的聲響,池歲看了眼他的鈴铛,朝着他勾了勾手。
崧“啧”了一下,乖乖把鈴铛取下扔給池歲。
那鈴铛一到池歲的手中就發出清脆的聲音,池歲沒再給崧一個眼神:“這幾日你就别戴這個了,免得你又幹什麼壞事。”
崧的臉上露出被傷到的神色,他捂住胸口:“歲,你可真狠心。”
“快滾。”池歲踹了崧一腳,崧敏捷地閃開,笑着揮手閃出平雁王府。
陳雛對這兩兄弟的相處模式很是豔羨,留意到池歲看向自己的目光,陳雛斂笑。
池歲問:“小殿下,這幾日你見過延樂王吧?”
說來也怪,以前陳赢川總時不時就讓人來請陳雛去府上做客,但自從回到深清,陳雛印象裡就隻有在宮中那一次。就連今日,延樂王府送上來的禮物也是延樂王妃代替他給的。
陳雛百思不得其解。
池歲目光中帶了一些溫柔:“小殿下,接下來你相信的隻能有你自己 。”
陳雛不吭聲,兩人之間陷入詭異的沉默。明宵明銳地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他舉着傘就守在了門外,順便将靠在門口的封鹄拉得遠了些。
陳雛忽然問:“上次你在國庫講的故事還沒講完吧,剩下的是什麼呢?”
池歲懷疑陳雛猜到了什麼,但系統連連否認。
系統道:“就陳雛這個腦子,他能想出什麼?”
池歲否認道:“如果是按照原著來講,真正的平雁王應該是從一開始就在謀劃大局。統,你真覺得陳雛有他看起來那麼單純嗎?”
池歲和陳雛的目光相撞,這一次,陳雛沒有再避讓池歲的視線,他坦然地看着池歲,等待着池歲把那個故事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