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元。
江瑾楓愣了一下:“岐山将軍?”
陳雛沒留意到江瑾楓奇怪的語氣,他頗有些自豪地揚起腦袋:“是啊,子元一定可以。”
江瑾楓沉默片刻,試探着詢問:“小殿下,下官需要跟着一起嗎?”
他這語氣很是不情願,陳雛也沒強求他跟着,隻道:“我去便是了。等會兒國師要是找過來,你如實相告便是。”
江瑾楓注視着陳雛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難不成外面的傳言是真的。
*
趕去将軍府的陳雛才不知道那些傳言。
街上的小販多了很多,陳雛肚子有些餓,索性去一家冒着熱氣的攤位前買了一碗馄饨。
正是各家各戶出來采買的時間,陳雛耳邊不但有他們的高談闊論,還有他們心中那些見不得人的想法。
有人期望自己的鄰居遭遇不測,這樣自己就能過上安生日子;有人期望自己的妻子能平安生下小孩,能過上兒女雙全的日子。無非都是一些平常百姓的小打小鬧和希望。
陳雛對這些聲音并不反感,他剛想起身離開,就聽見一道與衆不同的聲音:“跟你們講,聽聞平雁王有斷袖之癖!”
陳雛驚慌失措地又坐穩在椅子上,碗中的湯勺被他打翻在地上。店家看了眼陳雛,見他沒把湯勺摔碎,嘀咕幾句之後便離開了。
那邊那聲音還在高談闊論:“你說這國師自己有家為什麼不回!肯定是他和平雁王有一腿啊!”
有道反對的聲音:“不是陛下準許國師為平雁王的老師嗎?”
那人說得信誓旦旦,就像自己親眼目睹一般:“呵,你真以為事情有這麼簡單?國師那麼神秘一個人,怎麼就心甘情願地做平雁王的老師,還不是這平雁王有幾分姿色!”
陳雛滿臉生無可戀,什麼叫他有幾分姿色啊,這都是誰傳出來的謠言。
“你們這麼傳小殿下的話,也不怕被他聽到。”崧神出鬼沒地出現在那群人身後。那群人頓時作鳥獸散,桌上的馄饨還剩一大半人就沒影了。
“嗨,小殿下。”崧坐在陳雛的對面。
陳雛有段時間沒看見崧,和之前他看見小皇叔那種感覺一樣,他覺得崧很陌生,即使他們一開始就不是很熟。
崧朝着陳雛伸出手,那截潔白如玉的手腕上有道奇怪的劃痕。确定陳雛看見那道劃痕後,崧趕忙裝作不經意地又收回手,直呼“好冷”。
崧問他:“小殿下怎麼有閑心到這裡來……吃早餐?”
"我要去找蘇子元。"陳雛皺眉看着崧,他起身,一甩衣袖就要走。
崧果然是個甩不掉的,他雙手抱在腦後,跟在陳雛身後:“我也要去,小殿下等等我。”
陳雛莫名煩躁,他聽不見崧的心聲,明明這人應該比周圍其他人要安靜,可他還是覺得崧好聒噪。
陳雛急着趕路,沒看見眼前的人,一下撞了上去。
吳仲喜陰沉着臉看着撞上來的陳雛,他握住袖中的刀,忍住自己想要一刀捅上去的沖動。
崧就站在陳雛身後,他目光落在吳仲喜泛着白光的袖口,手慢慢轉動,彈出一顆石頭出去。
石頭打在吳仲喜的手上,吳仲喜沒聽陳雛的道歉,他握緊拳頭,一聲不吭地便走了。
崧松了一口氣,他手搭在陳雛的肩上:“小殿下,路在眼下,下次可别不看路了。”
好不容易到了蘇子元府前,陳雛碰巧遇見了将要出門的蘇子元。
蘇子元一身戎裝,頭上戴着毛氈帽,也不知道要去哪裡。
陳雛對着蘇子元招了招手:“子元,這是要去哪裡?”
蘇子元望見崧時愣住:“這是……”
他一下沒認出崧和池歲,在他印象中,池歲應該是個不染一塵的模樣,所以他确信這不是池歲。
陳雛轉頭瞄了一眼崧,不假思索道:“這是池歲的胞弟,崧。”
崧對着蘇子元招了招手,笑得燦爛。
蘇子元這下便能分出崧和池歲了,池歲才不會笑得牙床都露出來。
蘇子元騎在馬上,飒爽英姿:“阿雛,我急着去城外迎接周大哥。”
左将軍周墨圖要回深清,不止是蘇子元要去迎接,陳赢川也去了,畢竟是延樂王妃的兄長,得有排面。
陳雛忙道:“借你一些銀兩,禮部不夠。”
蘇子元輕笑一聲,他從馬背上翻下,對着身後的下人說了幾句,下人便匆匆跑開了。
蘇子元将帽子摘下來:“是江瑾楓那小子不敢自己來吧。”
仔細回想一下,江瑾楓的模樣明明白白就是不敢。
陳雛也笑了一下,“你怎麼也認識江瑾楓?”
蘇子元拿着氈帽扇風,眼中滿是憤憤:“這小子想娶我妹子,我怎麼舍得把我妹子嫁給他的呀。”
陳雛忍不住笑,蘇子元當真是寶貝他那個妹妹。
崧突然開口問道:“将軍,你真以為那日,你得知的真相是全部真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