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雨收勢,及至小蛋糕綁了那面善心惡的老漢,又用一卷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的膠帶牢牢粘住了老漢的嘴,才又将注意力轉到沈宜安身上。
她仍舊坐在先前的凳子上,隻靜靜看着自己動作,對一切都提不起興趣。
“姐姐,你好像不害怕?”小蛋糕回身問沈宜安。
她摸出一個小型手電照明,昏沉屋内瞬間明亮。
燈光下沈宜安纖長眼睫拓下陰影,如蝶翼般輕輕顫了顫,然後搖頭否認。
“我害怕。”
她一臉漠然的說出害怕可信度實在不大,小蛋糕拿着手電在不大的屋子裡翻找着,試圖找到有用的道具。
老漢被綁在了床邊,他驚恐的看着兩人,一度想發出嘶啞的叫聲來。
應該害怕是這個老漢,畢竟小蛋糕方才隻是擡了擡腳,就将老漢踹到在地。
沈宜安看向老漢,這是個和她祖父沈正一般年紀的老人,沈正人如其名,端直如竹,退休前一直是聯邦的司法部長。
而眼前這個老人卻一臉的怨怼,背朝黃土面朝天,本應是純樸善良的老人,卻成了老虎的伥鬼。
于此同時,彈幕又是一輪輸出:
“煙花!煙花!煙花!甜甜反殺了!”
“扮豬吃老虎,甜甜這招用的好!”
“路人玩家真就躺平呗,髒活累活都給我們甜甜去做,真好意思啊。”
“前面的,你是假粉吧,我們甜甜實力那麼強,路人姐姐又那麼漂亮,不帶飛才不好意思吧。”
“雖然但是,這個副本巨難,好多知名遊戲主播都沒通關,希望路人不要拖甜甜的後腿。”
“我們這三天都要住在這嗎?”沈宜安忽然站起身,她腳步輕緩走向如同擺設一般的木闆門,透過門縫,她瞥見人影一閃而過,轉瞬即逝。
小蛋糕關了手電,屋内再次陷入昏黑,沈宜安下意識屏息。
接着,她看到門縫間猛地出現一隻眼睛,帶着玩味掃向屋内。
她确定外面的人看不見什麼,可沈宜安卻生出一種錯覺,那隻眼睛是直直望向她的,它最初的目标就是自己。
“噓——”
小蛋糕朝她比了個手勢,她腳步很輕,像踩在棉花上一般朝着門闆走去。
然而,門外人突然拍了兩下門,小蛋糕瞬間頓住,與此同時,裡屋床邊的老漢開始掙紮起來,窸窸窣窣動靜不斷,似一隻偷米的老鼠。
“裡面有人嗎?”門外是個女人,聲音很脆,像隻鳴唱的黃鹂鳥。
“王叔?王叔你在嗎?”女人又拍了兩下門。
王老漢掙紮的聲音清晰傳入門外女人的耳朵裡,但她并沒有反應,隻是機械的拍着門,走完自己的程序。
到了時間,她便會停止動作,徑直回去。
拍門聲果然戛然而止,緊接着又是一陣腳步漸遠的聲音。
盡管女人已經離去,但沈宜安卻覺得沒有那麼簡單,尤其是那隻眼睛,鎖定獵物般直直看向自己。
不好的預感突生,沈宜安看了小蛋糕一樣,“我們或許該換個地方。”
“好。”小蛋糕也不問理由,笑眯眯的答應了下來。
她擡手扔給沈宜安一包東西,“屋裡沒什麼有用的,就找到一包迷藥,姐姐可得收好。”
沈宜安沉默接過,連同那張滅鬼符一起放進了上衣口袋裡。
“裡面那個,姐姐想要要處理掉嗎?”小蛋糕詢問沈宜安的意見,不過看她的意思,應該是要的。
留下一個人證實在麻煩,不如殺了他繼續做兩個迷路的女大學生。
手段幹淨點,沒有人會懷疑是兩個初來乍到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學生殺了一個精瘦的老漢。
沈宜安沒有意見,她本來就是負責躺平的半路隊友,小蛋糕把她當個人形挂件就好了。
“你随意。”
小蛋糕呵呵笑了一聲,黑暗中沈宜安看到什麼東西閃着寒光,似乎是一把小巧而鋒利的刀具。
她微微将門打開了一點,屋子裡透了些光。
小蛋糕的動作很快,沈宜安隻聽到一聲痛哭沉悶的哀嚎,而後又安靜下來。
結束了。
門被徹底打開,小蛋糕哼着不成調的小曲慢慢走過來,她五指翻飛甩着一把帶着寒芒的蝴蝶刀,心情似乎好上不少。
殺了人是這種反應嗎?沈宜安微眯起眼,那把刀上暗紅緩緩滴下,而小蛋糕的身上卻纖塵不染。
如同遊戲人間的小惡魔,談笑間那把銀白的蝴蝶刀就插進了對手的胸膛。
沈宜安心底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來。
“遊戲能中途結束嗎?”沈宜安突然問。
她們已經離開了小屋,循着一條通往山外的小路慢悠悠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