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了解這方面的沈宜安滿頭霧水。
不過似乎是她想多了,撒那特爾神廟裡的石鈴并不是什麼神迹,隻是一次偶然的自然現象。
說不上什麼心情,些許失落萦繞,她原本還期待着有神能夠出現,至少……隻是短短的一瞥也好。
沈宜安給死神的裙帶點了個贊,又關了光腦。
腦袋裡很亂,不知道該想什麼,沈宜安再次閉上眼,短短的一天經曆了許多,将她本就不多的精力消耗殆盡。
疲倦,但也隻是疲倦。
閉上眼,空茫的黑幾乎将她淹沒。
再忍幾天就好了,沈宜安默默想,再忍幾天她就要去上那個所謂的上流omega培養學校了。
這麼一想,整日和一群陌生的omega一起,沈宜安唉聲歎氣,更煩了。
她這樣的人,就該一死了之,或者找一個無人區的一顆歪脖子樹吊死。
翻來覆去,還是一個字——
死。
許是這個死刺激了沈宜安,她徒然笑出了聲。
這麼一想自己的人生還不算沒有方向,起碼一直朝着這個字努力,也算有一個方向了。
笑過之後,又覺得奇怪。
似乎太安靜了,沈宜安關掉窗戶,些許的風聲隔絕在外,西比爾的沉默便顯了出來。
放在平時,遇見沈宜安如此反常的行為,她至少該冒個泡的。
“西比爾,在嗎?”
“在。”西比爾的聲音悶悶的,尾音刻意拖了很長。
沈宜安對情緒的感知很敏感,立刻聽出了西比爾的不高興。
她不高興,為什麼?
沈宜安的印象中西比爾是一個鬼馬精靈的女……女鬼,對一切都充滿好奇、永遠熱情、搞怪。
如向日葵一般生命力旺盛,忽視她已經死了的事實的話。
不過,假若西比爾還活着的話,應該也是一個熱愛生活的好姑娘,和沈宜安恰恰是兩個極端。
因此,西比爾情緒低落便顯得十分異常。
“你怎麼了?心情不好?”沈宜安輕聲開口,她不大會安慰别人,僅僅隻是放低聲音。
西比爾嗚咽一聲,算是承認。
“不想說嗎?”沈宜安沒等來下文,她想着也許西比爾需要一點個人空間,便開口道:“我不問了,需要我把窗戶再打開嗎?通通風說不定會變好。”
這是沈宜安的經驗之談,幼年時惹了沈夫人不高興被關進窄小黑暗的房間裡時,她能接觸外界的唯一通道就是那扇窗戶。
微風拂過艱難伸出窗外的手指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湧動的流體繞過手指,宛若無形的手劃過指腹,竟然讓她産生了不可思議的錯覺,沈家原來還有人願意接觸自己。
那層錯亂的震驚一點點擊碎痛苦,從此沈宜安隻盼望着有風能拂過窗外,不再恐懼被關進房間裡。
“不,你問吧,我想跟你說話。”西比爾透着股脆弱。
沈宜安再次萌生了不該有的錯覺,她好像養了一隻小狗。
小狗整個都蜷縮起來,卻在她的靠近之下探出毛茸茸的爪子,用那雙濕漉漉的圓眼睛可憐巴巴的望着自己。
“為什麼心情不好?”沈宜安問。
“我幫不了你,我太沒用了。”西比爾又是一聲嗚咽,幾乎要哽咽出聲。
太奇怪了,沈宜安覺得自己快魔怔了,耷拉耳朵的小狗形象在腦海中愈發明澈。
“本來就和你沒有關系,不用覺得難過。”
沈宜安想不明白,怎麼有人會因為這樣的事難過,怎麼有人會因為沒幫上忙而覺得自己沒用?
雖然是這麼想,可她卻覺得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從心底騰的竄上來,帶着不甚熟悉的暖意。
“才不是沒有關系!”西比爾小聲反駁,要是再大聲一點,她就要哭出來了。
“我們……我們明明有關系的……”
神明和她唯一的信徒,這樣的關系還不夠牢靠嗎。
“嗯,有關系。”沈宜安附和她,鬼魂和寄主的關系。
西比爾破涕為笑,雖然兩人心裡的默認關系完全不一樣,但她們還是進行了相當友好的交流。
“我以後一定能幫上你。”西比爾信誓旦旦。
沈宜安表示期待。
西比爾:“……你要相信我!”
沈宜安:“嗯嗯。”
西比爾咬着被角流淚選擇相信,又問她:“那個畫是怎麼回事?”
沈宜安:“嗯……?”
話題的跨度太大,怎麼就變成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