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不到岸,就沒試過憋屈成這樣。
星橋好氣。
沒具體氣誰,反正就是氣。
懶得做無謂掙紮了,幹脆起身穿外套,拿着吉他和本子,出去露台冷靜冷靜。
群島的夜晚冰冷又蕭瑟,星橋故意少穿,讓身體快速變成另一種需求。
拂去長椅的雪,坐在那裡仰天撥弦,哼着零碎的新調子。
有幾個旋律不錯,立即在六線譜寫寫畫畫。
如此重複,不知道過了多久,總算澆熄了心頭火。
代價是凍得打了個噴嚏。
星橋收好東西準備回去,卻觸不及防發現林青樾從樓梯上來。
她烏發垂順,一樣在睡衣外面套了厚棉服,奇怪的是她指尖夾了根煙。
星橋猛地怔住。
心想,她怎麼又出現了?是不是想要我的要命?
星橋想喊呼救。
林青樾踏雪疾速來到她跟前。
“穿這麼少都敢出來,不怕冷了?”
她語速很快。
但沒料及星橋異口同聲問:“你不是最重養生了嗎,為什麼抽煙?”
問完,各自隐約有了答案。
——睡不着。
她們是一樣的。
林青樾也微微愣了愣,用雪滅了煙,催促星橋:“快進屋。”
多難得啊,她又出現在眼前。
這次星橋不能再接受她走掉。
倒不是裝的,她手真的早就凍僵了,吉他往林青樾懷裡塞:“幫我拿一下。”
說完轉身往房間去。
短短十來步,她不放心回頭瞄了兩次。
幸好,林青樾着了她的道。
屋内暖氣融融将人包圍。
林青樾小心謹慎給她放好吉他,環視燈光明亮的房間一圈,關心說:“明天出海觀鲸,你怎麼還不睡?認床,失眠?”
星橋在門邊挂大衣,挂好了卻沒往裡面走。
因為她看見牆上時鐘走到了零點一刻。
新的一天來得觸不及防,這已經是旅程的第三天。
她們來日不長了。
星橋低着下巴盯着腳尖看,手指絞得發白。
默了好一陣,聲音輕的像雪花降落:“我隻是在想你。”
她有點勇氣,但不多,不夠支撐她去承受林青樾的反應。
她并不知道林青樾聽了這話什麼表情。
直到林青樾的鞋子出現在視野,星橋才擡眸。
林青樾又一次來到她眼前,話語聲低柔,讓人有種溫柔缱绻的幻覺。
她說:“那你為什麼不找我?”
星橋望着這張擾亂心神的臉,緊張了幾息,再也控制不住暴走的渴望。
“如果我找你,你就會跟我見面嗎?”
回應她的是帶有溫度真實的擁抱。
林青樾用長大衣把星橋整個人包裹住,不容任何一點寒氣繼續待在她身上。
裡層睡衣不厚,且沒有大晚上還穿内|衣的習慣,這一抱異常柔軟。
溫泉時候所見的起伏形狀,此刻有了實感。
星橋本就渴望林青樾的溫度與碰觸。
屬于林青樾體溫透過衣服傳遞而來,心頭那團火瞬間又如野草瘋長。
她身上的白茶香比之前聞到的都濃郁,星橋意亂情迷地嗅,鼻尖羽毛一樣輕輕剮蹭着林青樾脖子。
感覺是雙互的。
在溫泉那時候星橋撩起的心火,林青樾也輕易揉不開。
秋昕睡着了,她一個人出去房間抽煙,聽到吉他聲音才到三層來。
苦苦壓抑的情欲觸底反彈。
星橋從懷裡擡頭,眼角泛紅,眨着嬌柔可欺的水光。
林青樾被蹭得情難自控,忘了分寸,有些粗魯把星橋抵在門邊親。
氣息交融時有淡淡的藍莓薄荷煙草味,星橋并不反感。
急切的親吻,激得星橋心神搖晃,可是無論怎麼用力緊擁都好像不夠。
偏偏對方沒有下一步動作。
星橋不是會委屈自己的性子,覺得難耐,便低喘着氣拉開距離,拉起林青樾的手放到她想要的位置,用直白的方式釋出的信号。
像烘焙時打發到挺|立的奶油……
林青樾不合時宜走了個神,想吃奶香濃郁的蛋糕。
星橋不管那麼多,既然肉又一次送到嘴邊,她不可能隻喝湯。
羞然又熱情,唇邊挨着林青樾耳廓,音色迷離勾人:“想要你。”
最後一片雪花壓彎了松枝。
冶魅星火滾燙灼人,林青樾難得也有心率過速的嫌疑。
她伸手掰下吊燈開關,昏暗了整個閣樓才敢繼續下去。
映雪窗,倒影纏綿倒下軟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