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星橋有種耳部零件失靈,聽見狗叫的超絕頓感。
結婚?
“誰跟誰結婚?”星橋手掌放在耳邊做接收狀。
林青樾撚着戒指往前送,耐心地重複一遍:“你,和我,結婚。很難理解?”
再聽一遍,更覺得荒誕無稽,星橋笑出了聲。
并非高興,而是嘲谑,滿眼促狹:“林青樾,我沒原諒你,你還提上條件了。”
誰教得她這麼壞?全無心肝,寡廉鮮恥!
星橋轉身,從衣櫃拿出清洗幹淨,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施力塞到她手裡:“我們家的情況不勞您費心了,請回吧。”
手上那一抹綠色被遮擋了。
林青樾低着眉,垂着眸,卻不見黯然之色。仿佛這種刁難和碰壁在她這兒根本不算事兒。
林青樾說:“我以為,你會把我的心還給我。”
星橋又是一個聽不懂:“你喝醉了?”
随後便見林青樾眉眼帶笑,促狹得像魅妖:“有什麼問題?該做的我們都做過了。”她往前湊到星橋耳邊,用她熟悉的氣聲說:“你不是很喜歡嗎……”
除了聲音,獨屬于她的白茶香一并擠了過來。
被迫想起雪國床上那些情事,星橋心頭異樣動蕩,别過頭。
但就算屏着息也無補于事。
星橋必須堅守陣地。
目光重新觸上,她橫眉冷對:“那是因為我眼瞎,沒能識穿你的身份。”
見她無論如何都不肯松口,林青樾輕輕說了句好吧:“早知道我直接跟大家說了。”
“他們一定樂意聽到結婚的消息。”
确實。
要是能直接和林氏綁定關系,他們樂得立刻去拜佛都有知。
星橋怎麼可能讓這件事發生?!
她急得一把拉住林青樾手腕,把她拉了回來,緊步過去堵在門前。
“你是無賴啊?你做生意也是這樣談判的嗎?”
為什麼沒人告訴她,這種追求方式才沒老婆啊!
她的做法完全是錯誤的典範!
林青樾忽然又笑得清新明淨:“不啊,我隻對你這樣。”
“錢永遠掙不完,盡力而為就好。你不一樣,你隻有一個。”
星橋肯定無法理解。
林青樾争先解釋:“你知道嗎,我從小接受的教育都是為了家庭,我以為14歲賺到一筆錢是情理之中的、24歲項目成功是必然的,直到今年在陳平安那裡得知你的消息,我第一次有了強烈想得到某個人的心情。”
“在N國的時候,我也曾想過短暫相處就好,如果你不願意,那麼我也不強求。”
“可是你說,你願意到我的城市。”
“橋橋,我很開心。”
林青樾人如其名,是清涼的樹蔭,能讓人甯心靜氣。
聽完她的話,星橋像盛暑天一樣熱得扭曲的氣焰略微收斂。
但每次聽她剖白,星橋都有一個想法:“你說的這些我現在才了解。”
然後引出問題:“兩個不夠了解的人怎麼結婚?”
都不知道林青樾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她退而求其次:“這樣啊,那先談幾年也行。”
“……”
星橋隐隐覺得上當了,但她沒有證據。
要不是畢生涵養約束,林青樾這會兒估計被暴打了。
星橋掀了她一個朝天大白眼:“我現在不願意去你的城市了,好嗎。”
“果然還是得跟叔叔阿姨說——”
林青樾抱着衣服作出往外走的架勢,明明白白地要挾星橋。
星橋雙手按着她的胳膊,給她按回來。
“你好煩啊!”
“你願意的。”
林青樾笃定星橋是在正話反說。
之前不敢有的承諾,林青樾現在可以毫無顧忌地給予:“橋橋,從今往後,除了死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請你相信我。”
要挾化為破碎的祈求。
星橋心頭微漾。
濃密纖長的睫羽眨了好幾下,滿肚子找不到話。
林青樾似乎不需要她回答。
忍着,僅用眼睛親了下她的臉,随後說:“我們出去逛逛吧,我好久沒來S市了,不知道變化大不大。”
她單手伸向星橋腰側,就像要擁抱。
星橋躲開。
結果林青樾是要握她腰側的門把。
拉開門,邊走邊問:“你要不要換身衣服?不換的話現在就走吧。”
她出房間了。
要是下了樓,各位活佛問起,林青樾真提結婚的事,以後日子還能清靜麼?
星橋不敢多猶豫,後腳跟了下去。
林青樾不用換鞋,放下衣物,重新帶上綠玉戒圈,拿了放在一樓的包便往外走。身後的人怎麼喊她都充耳不聞,徑直出去跟長輩說:“橋橋說帶我出去玩,可能不回來吃午飯。”
不出意料,全員欣慰,讓她們好好玩,不着急,他們今晚才回Z市。
星橋在門邊低聲罵了她好多句,忙不疊穿鞋襪。
穿完那一刻跟彈射出去的小鳥,精準推着林青樾後背:“快走吧!”
她被氣得咋咋呼呼,落在長輩眼裡變成了活潑好動。
大人們瞧着她倆的背影哈哈大笑,說處得真好,隐晦地表示,如果是正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