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已經被送入地階陣法中,亓沂摒棄雜念,專心于接下來的訓練。
另一邊的兩人同樣進入傳送陣内部,被帶進另一個天地,在這個天地内弟子們可以随意施展力量,不用擔心會傷到外面人或物,這點與靈域的特性相像。
陣法内分布着許多無臉人,它們正處于休眠狀态,訓練沒開始前,它們不會動手。
東閑略覺失望,如若隻是打敗這些陣靈,那演武場也不過如此。
“師姐,我們隻需要打敗它們嗎,這裡看上去沒有其他特别的存在。”
“陣法可以模拟出利于陣靈的作戰環境,待訓練開啟後,會自動生效,每一次模拟的環境都會有所變化,由陣法幻化的一切都有可能是你的對手,所以不可以懷着僥幸,時刻保持清醒與戒備。”
安泛泛說得很詳盡,方便東閑理解接受。
雖說陣法是根據東閑的實力變化,但事實上陣法的難度要超過東閑應有實力能夠對付的。
隻有陷入困境,才能逼出潛能。
東閑喜歡挑戰難度。
她作戰的鬥志更高昂了。
大抵是東閑實力弱小的緣故,幻化的幻境是一片平平無奇的林子,就連一開始看見的十個陣靈數量都縮減到五個,另外五個也不走,拔草的拔草,爬樹的爬樹,發呆的發呆,無聲地嘲諷着東閑。
東閑拇指搭在劍上,興趣不減半分,躍躍欲試道:“師姐,可以開始了吧。”
得了安泛泛的應允,她提劍而上。
如若訓練有一段時間,傳送陣就能根據你的作戰習慣與特點制定相對應的敵人。
東閑發現了敵人的變化,暗暗稱奇。
如安泛泛說的一樣,這裡的一切都是潛在的敵人,哪怕是一片緩緩飄落的葉子,都暗含殺意。
東閑輕撫臉頰,指腹上是鮮血。
而染上她鮮血的葉子,被她靈氣所震懾化成灰。
并不痛,卻能給她留下深刻印象。
玄清宗講求弟子們和睦相處,但是在競争上無需相讓。
她到底是待了太久的安逸生活。
弱肉強食的修仙界,能活到最後的哪一個是簡單的?那些看似平平無奇的豈不更可怕。
這一次教會她不可輕視弱小,亦不可習慣尋常。
陣靈是陣法幻化的虛假的存在,它們擅長變化,往往在東閑制勝時又更改策略。
東閑沉浸其中,這場戰鬥成功喚醒她血液與骨子裡的亢奮。
她身上累累傷痕,内心卻是快慰極了,戰鬥的滋味太爽快,她天生就該戰鬥。
她的目光無比熾熱地望向所有試圖擊敗她的一切,這些給她傷痕的家夥們,總有一日會要承受她的毀滅一擊,在那之前,這些家夥們最好能讓她痛得叫出聲。
安泛泛原想陪東閑練一會兒就走,她以為東閑撐死練到一個時辰就會知難而退,然而她們留在演武場的時間早已不止一個時辰。
其實演武場并非是弟子們的首選目标,大多弟子們隻會在大型試煉考核前為了突擊一把,才選擇高強度高難度的演武場。
一般都是靠接取委托與比武台上切磋武藝。
東閑才來訓練第一日,肯定吃不消其中艱辛,哪曾料到東閑根本不知疲倦,甚至肉眼可見地亢奮。
她居然亢奮起來了?!
安泛泛吃驚地看着東閑的背影。
演武場還沒有發展到能惑人心智的地步吧,她這麼興奮真的沒有問題嗎。
視線中的女子被一次次擊飛,又在下一瞬攻上去,她被打敗的速度快,而起身的速度要更快,幾乎是彈地而起,若不是聽見來自她身上的骨裂聲,安泛泛真以為她僅是受了輕傷。
雖說修士的身體抗揍,境界升高體質也會加強,凡人看來的嚴重的骨裂,對修士來說就是重新接上的小問題,但疼痛是實打實的,哪有像東閑全身都被碾了個遍,還能跟無事人似的。
不知何時起,演武場内的一切都忘卻安泛泛的存在,專逮着東閑一個人揍。
安泛泛大受震撼地呆在原地,原本想說離開一類的話語卡在喉嚨,安泛泛幾乎都不敢叫她。
可怕,太可怕了。
慕婉思一定是修煉修出瘋魔來了。
等東閑結束後,安泛泛早在一旁睡得香呼呼。
東閑心覺好笑,俯身單手捧起她的臉頰,柔聲喚道:“師姐,該走了。”
安泛泛睜開一雙惺忪的杏眼,目光掃到東閑破舊的衣裙以及大大小小的傷口,她微抿下唇,不發一言地抓過東閑的另一隻手腕。
東閑蓦然被她抓走了手腕,一時身體失衡向前傾倒,朝着安泛泛的方向湊近了些許距離,東閑微微側臉,錯愣地聞着她發間的皂角香。
眼看自己的手就要弄亂安泛泛的發絲,東閑下意識握成拳狀,盡量不碰到。
師姐今日的發型看起來很複雜,好似費了不少心思,若是弄亂了,我也沒法替她重新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