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是華雲洲的璇玑樓和滄浪洲的驚雲山,璇玑樓來的是掌門的大弟子林攬波,帶了兩個築基期的小弟子。驚雲山就來了一個劍修叫什麼我忘了,感覺就是來湊數的。這兩個門派加起來都還沒太微門來的人零頭多。”程月白學托腮道,“我師父說,太微門來者不善。叫咱們這幾天别往那些人面前靠。橫豎咱們還有那麼多師兄師姐,先苟為上。”
鹿拙想了想問:“他們宿在哪?”
“在主峰。”
“那主峰可封山了?”鹿拙又問。
倘若封山那主峰的一應事務恐怕都要由中明和千瑞協同處理。到時候兩位峰主和兩位師兄師姐恐怕要忙個底兒朝天,師門任務恐怕交起來也會麻煩一些。
“本來是要封的,但是二長老不同意。他說咱們道門行得端做得正,沒什麼不能被人看的。掌門師伯便沒有再說什麼。”程月白撓了撓頭。
鹿拙一怔,她隻覺得奇怪,但又這不知道具體是那裡不妥,想了半天覺得大概是掌門順水推舟另有安排,便沒再接着詢問。
多了這些人的生活似乎與從前并無不同。反而這兩日她對那道劍意的感覺有些變淡了。像是擎天之柱的一角有了些許松動。饒是如此也足夠她高興好久。
今日下午沒課,她去中明峰交了師門任務,頗為高興的禦劍往無咎峰去,想告訴公孫長老和峰主這個好消息。
然而沒想到剛行至無咎山脈,她就聽到咻的一聲,一大團湛藍的煙花幾乎在她眼前炸開。
鹿拙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一瞬間她的後背就被冷汗濕透了,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立刻調轉方向用盡最快的速度朝着煙花的方向俯沖了過去。
那藍色的煙花是程月白自己繪制的符箓,是陸峰主要她練習運筆的産物。因為除了好看實在沒什麼用她就給一起上課的同門每人發了一大沓。還戲稱說往後若是有了危險,可以用來求救或者警告。
越是靠近心中不詳的預感就越發濃烈,待到真的一腳踏入出事之地,看到目之所及的畫面,她更是隻來得及大喊一聲:“住手!”
一陣強烈又兇戾的威壓霎時籠罩住她,鹿拙噗通一聲單膝跪地,她用盡全身力氣撐着木劍,全靠它才未曾倒下。
“哈,”對方輕蔑的笑了一聲,“讓我瞧瞧,又是個小小的練氣弟子前來送死。”
“你不能殺他!”鹿拙的面色逐漸蒼白。在這樣強烈的威壓下她覺得自己的内髒都快要碎了。但此刻她隻能暗自咽下一口血,咬緊牙關一字一句的說,“我們都是主峰門下新入門的内門弟子。掌門極看重我們······”
“區區練氣,”那人身穿太微門法袍,若是程月白在她一定能認出,此人就是跟在太微門身後的那幾位金丹修士中的一個。
他語氣嘲弄,望向鹿拙的眼神冰冷又漠然,如同看着不自量力的蝼蟻。
“······閣下······閣下恐怕······咳咳······不該出現在這裡······”
金丹修士不敢置信的反問:“你在與我講條件?”
随後他大笑着将自己手裡已經變成血人的那個弟子,如丢垃圾一般随手丢到一旁,一步一步朝着跪在那裡的小弟子走去。
那被丢在地上的弟子抽搐的動了一下,嘴角猛地溢出一口血随後卻睜開了眼睛。與艱難的撐着自己的鹿拙對視。
鹿拙認識他,他是木徵。在同舍裡他不太愛說話,但心腸最是柔軟。
“築基來了我也殺得,更何況兩個練氣?”
那人的叫嚣還在繼續,鹿拙的雙耳卻漸漸的聽不到了。
她隻看着眼前的同門慢慢的,一點一點向那金丹修士爬去,他身後的地面上,慢慢出現了一道刺眼的血痕······
······木徵自覺比一同入門的弟子都大,所以他似乎總在照顧身邊的同門,不論誰有困難了他總是不顧自己的而最先伸出援手的那一個······
鹿拙睜大的眼睛裡彙聚起了淚水。
眼眸中倒映的血人卻對她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小小練氣也配同本座說話,“金丹修士對這些全然不覺,他在鹿拙面前站定,他冷酷的舉起左手。風雪在他掌中彙聚成一把鋒利的冰霜之劍。随後他将劍對準了鹿拙的後腦。
“今日就讓我好好教你,什麼叫······”
幾乎流幹渾身血液的木徵用盡全身力氣猛然抱住金丹修士的腳,趁這那修士低頭下望的瞬間。
鹿拙悍然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