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變暗,秦琛站在一旁,等樂初白憑着經驗砍完做一頓飯需要的柴火,他馬上彎腰抱起一大捧,快步往廚房裡送。
他可是牢記了經紀人的叮囑,少說話,多做事。
他要勞動,要卷死其他同事,等節目播出後他就是路人觀感最佳的嘉賓!
秦琛樂呵呵地想着,自覺地坐到了夥夫的位置上,開始往竈膛裡塞木頭。
等樂初白走進廚房時,秦琛已經拿了火柴準備點火。
秦琛找了個縫隙,把點燃的火柴丢進竈膛,預想的熊熊火焰并沒有起來,微弱的火苗在裡面跳躍了幾下,随即熄滅。
秦琛:“?”
火小了?
他又擦了一根火柴,丢進去一樣很快熄滅。
大少爺脾氣又要上來了,一連幾次的挫敗感讓他不自覺臭了臉,正要起身不幹時,眼前伸出一條手臂,将竈膛裡的柴火抽了一半出來。
秦琛歪着半邊身子,定定地坐在小馬紮上,看樂初白彎着腰,神情認真地調整着柴火的位置,讓它們盡量不擠在一起。
接着聽見他說:“塞太多了,空氣進不去,火燒不起來的。”
秦琛自動補了一句:“初中物理講過是吧。”
樂初白愣了一瞬,随後輕笑一聲:“是化學課。”
“……”
樂初白拿過他手裡的火柴盒,又在旁邊地上撿了一些枯草點燃,塞進竈膛裡,用火鉗幫助木頭接觸火源,成功将火生了起來。
“秦老師看着加柴火吧,保持這個火候就行。”樂初白說完,連個正臉都沒給秦琛,徑自繞到水槽前淘米。
輕輕松松解決了一大難題,又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就走,襯托得他更笨了呢。
“……”又讓樂初白裝到了,大少爺破防了。
“好消息!”楊清越突然從門外跳進來,興奮地說,“剛問過導演組,涼棚後面那塊菜地是我們的,随便摘,我去看了一眼,種得還挺好,種類也多,每天需要攝入的蔬菜是可以保證的。”
“這麼好?”樂初白又問,“對了,楊老師今晚想吃什麼?”
“這裡就你和紫煙姐會做飯,你們做什麼我們吃什麼。”楊清越擺擺手,“哪有坐着等吃的人點菜啊,我去喊紫煙姐,你倆商量吧。”
“好。”
楊清越走後,廚房又隻剩他們兩人,秦琛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托着下巴,百無聊賴地看着眼前燒得噼裡啪啦的火焰。
等了半分鐘,秦琛見樂初白依舊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心裡有些不舒服,沒忍住問了一句:“怎麼不問我吃什麼?我幫你燒火了。”
樂初白正洗着節目組給的那塊豬肉,聞言頓了頓,随後伸手關掉了水龍頭,扭過頭看向秦琛:“你想吃什麼?”
頭頂的燈泡投射下的光,其實會把人照得很難看,臉上溝壑暴露無遺,但樂初白那張面部平整度超高的臉竟然扛住了這樣的光線,隻是看向秦琛的眼神依舊平淡無波。
憋着的悶氣又冒了頭,秦琛裝作認真思考的樣子,片刻後挑眉道:“随便。”
樂初白:“……”
要說樂初白最讨厭聽見的詞估計就是“随便”了,看樂初白吃癟的樣子,秦琛心情明媚了些許,連帶着被火烤得悶熱躁動的情緒都消散了。
這時林紫煙抱着一盆菜回來,秦琛見狀問道:“紫煙姐,今天吃素嗎?”
“嗯……畢竟我們隻有雞蛋和一塊肉,想做大餐是不可能的了。”林紫煙道,“不過節目組還是給了些幹貨的,你們劈柴的時候,我泡了一些梅幹菜,可以做扣肉。”
樂初白道:“那我先切肉,一會兒水燒開就可以把米飯和扣肉蒸了。”
林紫煙點頭:“我再做個西紅柿炒雞蛋和素什錦吧,今晚隻能将就着吃了。”
拟定好菜單,大家各司其職開始忙碌,秦琛坐穩了夥夫的位置,勢要成為最會燒火的男人,謝雪婧坐在門邊擇菜,楊清越則在院子的水池裡清洗鍋碗瓢盆。
煙囪裡開始冒出炊煙,米飯和梅菜扣肉已經上鍋。
節目組還算人性化,一個鍋做飯實在拉低效率,在廚房屋檐下還有一個小火爐,用來炒菜是足夠的。
秦琛坐在那兒發呆,火光映着他下半張臉,手中的火鉗突然被人拿走。
秦琛一下子回過神來,樂初白擡起左手擋着他,右手拿着火鉗在竈膛裡抽了一根帶火的木頭出來。
“給小火爐借根木頭。”樂初白道。
秦琛的視線就這麼跟着他走,看他小心翼翼地帶着燃燒的木頭走出廚房,塞到了小火爐裡。
鍋熱起來了,林紫煙開始倒油炒菜,樂初白把火鉗還給秦琛,彎腰看了眼大土竈的火候,保持得不錯。
“秦老師生火挺有天賦的。”樂初白禮貌地鼓勵了一下。
被誇一句尾巴就要翹上天的秦琛,微擡着下巴,一臉的驕傲:“那還用說。”
樂初白直起身來,垂眸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轉身出了廚房。
飯菜端上桌時已經接近八點了,好在沒有下雨,幾個人可以坐在沒有頂的涼棚裡吃飯。
兩位前輩坐在中間,秦琛坐在一側,樂初白和謝雪婧坐在另一側。
楊清越舉起茶杯:“謝謝紫煙姐和初白,為我們做了一桌這麼美味的晚飯。”
大家一起碰杯,樂初白謙遜道:“楊老師客氣了,還是更應該感謝紫煙姐,我隻是打下手的。”
林紫煙笑了笑:“沒有你們打下手,哪能這麼快吃上飯,也要謝謝你們。”
秦琛過幾天有個需要露肌肉的廣告拍攝,最近一直在保持身材,晚上過了七點基本不吃東西。
但今天是錄制第一天,大前輩辛苦做了一頓飯,還是要給個面子吃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