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傷勢,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帶個人上去。
“不需要你這個受傷的人幫忙了。”看出來他打算做什麼的羽華連忙阻止:“小時候我也爬過樹,問題應該不大……”
“你小時候爬的那種樹,掉下來也不會死人。”莫貴霄認命的過來,但又直接被她伸手擋過。
“現在可不是逞強的時候。”他目光裡有絲複雜,看向眼前的羽華,為此刻的拒絕顯出一絲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浮躁。
“你才是在逞強吧。”羽華指指他的傷,“我絕對,會被西域不同族派的各類人士,一起下咒的。”
少主這個身份太過重要,在任何人看來,都不值得替一個境師犧牲。
“雲苓太焦慮了,我沒那麼嚴重。”
莫貴霄一言帶過讓整個明王府裡人仰馬翻的傷勢。
羽華仍舊不聽,隻是搖頭,“不行,若傷勢加重,我可不好向守水蘇交待……”
話未說完,就感覺眼前的視線模糊了,渾身更是為之一輕。
當羽華察覺到這個不熟悉的感覺時,腳尖已然離了地面,爾後耳邊全是風聲。
.
脖子的領口被勒得有些緊。
倒還不至難受,還是控制了力道吧。
尚未從茫然間回神,感知察覺到了不同。
原本隻是綿綿細細的花香,在一瞬息變得濃郁,全面撲來。
再定晴看時,發現竟然是一整個視線裡都是滿滿的花開。
雙心形的花瓣,在眼前翻飛,如一世界的蝴蝶全面過來。
是不單樹的樹冠花海!
為什麼?
羽華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是在不單樹的樹梢。
容不得她不相信,因為眼前就是開了一樹花海的樹冠中央。
這麼高的樹……
他,竟然就這麼提着自己上去了,明明受了傷,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還有,他真的受傷了?
羽華随即為自己這個想法深深自責。
“我在邊上等你。”
莫貴霄的聲音中斷了突如其來的思緒,羽華打個激靈,發現手中的玉佩,此刻突然成了一枚能刺入心髒的細針。
是因為霄的關系?
還是……?
“若是我感覺到危險,馬上就帶你離開。”
交待完這一句,他就順着樹幹滑下,但并沒有一路滑至樹下,隻是順着粗大如小徑的樹幹分岔,滑至另一邊的樹枝,再順勢落至稍低一層的枝桠叢中等待着。
羽華看着他的方向,半天沒有回神。
心裡想着,自己到底還是對他太過信任了。
畢竟,境師工作時,除卻随文,一般都是拒絕任何人進入接近核心地帶的,因為那時的境師,也可以說是毫無防禦能力的。
自己就算沒有危機感,也深知這裡頭的禁忌。
.
另一邊,完全把羽華的沉默當成應允的莫貴霄,早一步靠着樹幹閉目養神了,他到底沒有忘記自己還是個傷患。
.
稍高些的樹冠花心,傳來了優美的聲音,原本是輕得幾近不可聞,但因為莫貴霄聽覺敏銳于常人,還是很清晰的收到了。
原來境師工作時念出來的話語,竟然如此好聽,也或者,隻是羽華才會這樣?
莫貴霄無從得知,更不知道這就是境師的焚言。
由于守水蘇很早的時候就關閉了星盤,加上那個明令禁止靠近境師的命令,導緻莫貴霄對于境師的工作内容,說熟悉也熟悉,說陌生,其實也非常的陌生。
熟悉是因為水蘇不時就會提起有關境師的工作内容,而陌生是因為九歲後,她就關閉了自己的境師星盤,而自己也因為明王禁令,從未生出和别的境師接觸了解的念頭。
除了花海當中的羽華,
這也是第一次聽到境師在工作時的焚言過,
總感覺,在哪裡聽過……
為她的歌吟聲睜開眼睛,莫貴霄再略微擡頭,從他這個角度,能清楚的看見聲音的上方。
這是看似無意卻特意選的角度,為得是可以第一時間發現羽華。
原來境師工作是這樣子優美。
但是,那份莫名的熟悉,到底是因何而來,是她的焚言?還是……
完全不知道莫貴霄疑惑的羽華,還在輕聲吟出修複的焚言。
這個不單樹結境,明明時間沒有縮短,為何會出現崩塌的狀況。
眼前的狀況,才導緻明王發信給南都,才導緻他們一行人來到了這個霜重院。
可,到底是為什麼?結境在當年是被修複完畢的了,為什麼還會出現崩塌?
.
這個不單樹結境,必然還是有什麼地方被疏忽了,
到底是什麼地方?
她回想着,腦海中閃過之所以會和莫貴霄認識的契機。
啊,
……是否和那枚玉佩有關?
念頭被瞬息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