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林一開着小電動車，一路往後山的方向去。

李克生問他們：“所以，你們現在是覺得這個支線任務的架空世界其實是真實的？”

霍小丹回答他：“差不多吧，我猜想這個世界應該是現實的過去，這個時候爛樓還沒完全成型，也沒有管理人，甚至腦力小區都沒建好。”

師戰狂問：“桑林一，你怎麼突然想去那個十二英尺巨樹學院？”

桑林一想了想，回答她：“我懷疑我剛剛第二輪的記憶被改了。”

“啊？”李克生急忙問，“記憶被改了？怎麼回事？”

桑林一給他們描述了自己的感覺和猜測，“我覺得跟愛麗絲有關。”

“……不止是愛麗絲，對不對？”這一次，霍小丹選擇直接說出來：“雖然愛麗絲和你的事情一團亂，但我還是很想知道你到底跟她是什麼關系。”

“嗯……這麼說不對，應該是我很想知道，我一直都很在意的事。”

李克生拍拍桑林一的肩，：“桑兄，其實我們都懂。”

霍小丹坐起來，不打俄羅斯方塊了，抱着李克生的脖子把下巴擱在李克生的頭上：“在死亡規則怪談，你從天堂列車回來的時候其實我們就覺得不對勁了。”

師戰狂點頭：“在天堂列車，你和愛麗絲到底說了什麼？她是不是也給你看了幻覺？”

“……”桑林一沉默片刻，回答了他們：“嗯。”

“我知道那是幻覺，所以最後我選用死的方式結束。愛麗絲出現了，她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然後把我送了回去。”

霍小丹沉默地伸出手，摸了摸桑林一的頭。

究竟是怎樣痛苦的幻覺，能讓桑林一做出自殺的舉動來脫離？

“……再給我一點時間。”桑林一隻是說：“等我離真相更近了，我會告訴你們。”

“唉，不急。”李克生看得開：“這畢竟是你的事，我們這麼說，主要是怕你陷太深了。”

師戰狂：“如果實在不想說，也不用告訴我們。”

她笑了兩聲：“挺奇妙的，是吧？”

李克生：“你指什麼？”

“我們四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湊在一起了。”

霍小丹也笑了一聲：“也是。”

李克生：“這叫相遇即是緣啊，說明我們四個是命中注定的隊友。”

桑林一沉默着開車，小電瓶車穿梭在高樓大廈間，身邊空空蕩蕩，風刮在臉上。

耳邊是身後幾個人的談笑聲，頭上是正在倒計時的明月。

不知道為什麼，桑林一焦躁的心情慢慢安定下來了。

也許……

他真的交到朋友了。

他在現實沒能完成的事，在這個荒誕詭異的世界完成了。

等四個人接近後山，倒計時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半。

李克生遠遠望過去：“這學校跟腦力花花小學差不多嘛。”

霍小丹眯着眼睛看過去：“也有不一樣的……學校操場正中央怎麼多了棵樹？”

李克生問她：“啊？操場中央不一般都是球場嗎，還能種樹的？”

霍小丹搖頭：“腦力小學哪有體育生，我們這些小孩全都是應試教育産物，操場的作用隻有跑操鍛煉，像籃球場足球場就别想了。”

師戰狂咂咂咋舌：“可怕，我都不敢想一個學校失去了籃球得有多無聊。”

霍小丹扯回話題：“這棵大樹應該就是為什麼叫十二英尺巨樹學院的原因？”

桑林一環顧四周：“找個位置停車，我們進去。”

霍小丹說：“那就直接去正門吧。”

聽霍小丹的話，四人來到了十二英尺巨樹學院的正大門。

李克生下了車，左看右看：“一片黑，看不清啊。”

師戰狂走到栅欄門旁邊，“要翻牆麼？”

桑林一能隐隐約約看見那棵巨大的樹，“走。”

他走到保安室，先翻了進去，随後三人緊跟着也翻了進去。

桑林一看着前面那顆籠罩在黑暗裡的樹，不知道為什麼，心跳格外的快。

他抿唇，擡腿朝那棵樹跑去。

“诶，小心啊。”師戰狂喊了一聲，跟着他往前跑。

霍小丹在後面，掏出演算筆：“……我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李克生沒跟上去，留在她旁邊：“說實話，我也有。”

霍小丹看他一眼，收了演算筆：“那不用算了，你都開口了那肯定就是有意外了。”

烏鴉嘴李克生：……

桑林一接近樹了，但明明距離已經不遠了，他卻仍然看不真切那棵樹。

就像一層霧籠罩在他和樹之間，亦或者說，阻隔了他和近在咫尺的真相。

桑林一加快腳步。

“唦——”

桑林一猛地擡眼，腳步停了。

巨大的樹在桑林一靠近後，在他們眼前化作飛沙，被風一吹，飄進了空中。

桑林一怔怔地站在原地，擡頭看着和那對姐弟一樣消散的飛沙。

師戰狂也停了腳步，站在後面，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