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單純的廢土的話,甯渡鶴并不認為這裡有什麼被隐藏起來的必要。反正都是廢墟了,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甯渡鶴不認為這裡值得幕後黑手那麼大費周章地掩藏起來的。
而且無論如何,這裡的面積都肯定比地上那點兒博物館的空間要大很多。如此看來,他們被傳送到的不一定是那片被掩藏起來的空間,而是另一個地方。
那麼尚時黎被傳送進的會不會是真正的,被掩藏起來的那片空間呢?
甯渡鶴一伸手,一條小小的鎖鍊頭從他的袖子裡探出頭來。這裡是沒有被限制能力使用的,這也說明了這裡很可能和那個地方大相徑庭。
這時,莫良突然“哇!”了一聲,甯渡鶴回頭看過去,就明白莫良又被什麼吓到了。
剛才他們的關注點一直是被包圍在城牆之内的城池,因為照甯渡鶴之前的經曆,他當時被困在一個洞窟裡,所以能進入的地方隻有那個城池,這次就沒有關注外圍了。
這裡那麼昏暗,甯渡鶴一開始以為這裡也是個被關在洞窟中的城池呢,結果這城牆外圍,居然是一整片的森林!而且擡頭一看,就能看到黑壓壓的天空,雖然分外陰暗,确實能看到一點天空的影子的。這裡并不是被關起來的小世界,而是一個完整的大世界。
至于是什麼把莫良吓到了,說實話,在甯渡鶴轉頭看見那片森林的那一刻,他多少也有些被吓到。
那森林簡直不能被稱之為一片森林了,方才甯渡鶴這麼給它下定義,完全是因為有很多勉強能看出來是樹,但是又長得奇形怪狀的東西。
後面的世界簡直可以用黑氣熏天來形容,絲絲詭谲的氣息不斷地騰空升天,一隻隻長得有些離譜的被分散的四肢斜插在各種樹木之間,最多的就是黑色的鬼手,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想從裡面逃出去,竭盡全力卻又無助地将手伸向天空一般。
至于那些好似是植物的東西,更不必提,幾乎都被染成了黑色,它們好似是生長在一片焦土之上,而且都長得曲了拐彎,奇形怪狀的。
說實話,甯渡鶴很懷疑這些植物都還活着沒有。好像活着吧,但是都長得那麼奇怪,而且都那麼枯瘦幹巴的。說死了吧,它們居然還有黑色的樹葉長出來,而且還挺茂盛的。
當然,這隻是他們眼睛所能看見的範圍。這詭異的森林還挺大的,一眼望不到頭,不知道從這裡出去的話會通往哪裡。
“我以為這城裡面這副樣子,已經夠慘的了,結果和外面一對比,這裡面這座廢城居然還算得上好的了?”安瑾難以置信道。
嚴海青也神色複雜地看着那片森林:“這片森林,很奇怪。有很多怨念的聲音傳出來,似乎很痛苦。”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也不知道他話裡的對象是誰。
歌德卻贊許地看了他一眼:“你說對了,這片森林,正是被怨念和混沌侵蝕成這副模樣的。”
歌德的手一指那森林上空盤旋着的黑氣:“不用我說,你們應該也能猜得到這力量的來源是誰。”
甯渡鶴當然知道,不用想都知道多半是那個魔神幹的。
恐怕如果他們都放任不管的話,其他所有世界都會變成這個樣子。
包括他們的家。
甯渡鶴深吸一口氣,對歌德道:“傳送法陣,你還可以再畫一次嗎?我們要想辦法離開這裡。”
歌德微微一笑,然後撩起衣袍,露出他挂在腰間的一些瓶瓶罐罐:“你們要慶幸我有将材料多帶幾份的習慣,給我一點時間做準備。”
聽他這麼說,大家才松了口氣。真要讓他們在這種詭異的地方待下去,那可真是夠精神污染的。
不過……莫良問歌德:“我們有辦法找到尚哥在哪裡嗎?我們還是優先去找他吧。”
剛才甯渡鶴就有看過隊友坐标,尚時黎的坐标并不存在于這個地圖上的任何位置,所以對方大概和他們根本不在一個位面。
歌德一邊畫法陣一邊解釋:“不知道啊,這個不是我能決定的。這個法陣能做到的隻是穿過一些空間上的桎梏,但是沒辦法定位,也沒辦法知道我們接下來會被送到哪裡去。”
“所以我們但凡能回到原先那個地方就該謝天謝地了——不過也有一點可能我們回被傳送到時黎那邊去。還有……”
還有能找到尚夕晖也說不定。歌德心想。
這次甯渡鶴他們就不能到處亂跑了——畢竟這地方看起來就很危險,敢在這兒亂跑也是生怕命不夠硬的。所以他們就隻能在歌德身邊晃悠,看着他畫完法陣。
甯渡鶴就一直站在城牆邊緣,看着那不斷升騰的黑氣的森林。
那森林上空盤旋着的黑氣很是厚重,甚至下面森林往上升騰的部分越來越濃,導緻聚集在上空的也越來越多。
這會兒看着,甯渡鶴才發現那些手居然是會動的,它們一直在朝着天空做出“抓”的動作,隻是剛才手指活動的幅度不大,他們一時又被吓到了,才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