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先生,你好.jpg]
[你好。]
[這是你的私人号嗎?]
[是的。]
[外面還在下雨嗎?]
[你可以自己看。]
[剛剛看了看,我這邊不下了,微笑.jpg]
[好的,照片.jpg]
辛迢阙發來一張實拍照片,背景是他公司的大樓。
洛茨雙指放大以後,看到照片遠處的天空也晴朗起來,看來雨是真的停了。
他光着腳,蹲在扶手椅上敲字:[謝謝辛先生。]
手機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一條新的消息傳過來。
辛迢阙:[不用謝,夫人。]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叫自己夫人了,但是聽到和看到效果還是不太一樣,洛茨盯着那兩個字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把手機啪一下扔在桌子上,雙手搓搓臉。
“他以前也這樣嗎?”他自言自語,“怎麼總叫我夫人?”
系統神不知鬼不覺地飄過來:【因為他是你大哥。】
【這确實是理由之一,】洛茨不否認,【但是注意過嗎?他的司機叫我顧先生。】
做下屬的,會按照老闆的吩咐行事,兩者一般會達成行為上的統一。
想到這裡,洛茨在好友列表裡翻出辛迢阙的那位助理的聊天框,手指懸在屏幕上靜止好久,然後點擊關閉。
“算了,關心這個做什麼。”他喃喃自語道。
現在的辛迢阙是豐城權貴,出去的辛迢阙是首席指揮官,無論哪個身份,他都是翻手為雲覆手雨,高高在上的一個人物,即使在為人處世上存在那麼一點令人困惑的點,也沒必要深究。
洛茨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查清楚辛迢阙的秘密是什麼,配合系統完成靈魂碎片的捕撈,其他那些都不重要。
想到這裡,洛茨本來有所緩和的心情又低落下去了,他蜷縮在扶手椅中,低頭看着地毯上的花紋,身體搖搖晃晃。
坦白講,雖然想不清為什麼,但是洛茨現在感覺很不爽。
所以惹他不高興的人的心情要更不好才行。
這時樓下傳來一陣騷動,是新建花房時訂的玻璃門到了。
聲音很吵,但是無人制止。
當年越過親生兒女,将手中權力盡數交給孫子季為檀的季老爺早在五年前便離開了人世,如今季家輩分最大的是季奶奶,不過自從丈夫離世,他的精神狀态就一直不是很好,時常糊塗,記不清人和事。
人們會說這是好福氣,人到了年紀就該渾渾噩噩,這樣不會被生死和離别困擾。
洛茨靠在窗戶邊,看着管家指揮一部分傭人将花房裡那些珍貴的植株擡出來,換個地方安置。
原主的三伯母就坐在門廊裡盯着他們。
她也不說話,就是看着用那雙挑剔的眼睛盯着所有工作的人,生怕他們出一點纰漏。
這個女人是真的很喜歡這些東西,洛茨從心裡琢磨。
眼看着那扇造型優雅、材質透亮的玻璃門即将被運進花房裡,洛茨将手機放回桌上,拍拍手掌,踩着拖鞋下了樓。
他一路走到外面,在餐廳裡端了兩杯咖啡,遞給他名義上的三伯母一杯。
“真是難得!”三伯母接過洛茨手裡的杯子,端在鼻前聞了一口,然後放回桌上。“不過我想你忘了,阿慈,我的咖啡要加糖,以後請記住了!”
她陰陽怪氣地喊“阿慈”的模樣讓洛茨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得勁。
但是他還有問題要問,所以暫且沒和她計較。
“三伯母。”
他學着顧慈平時的口吻說:“奶奶最近身體怎麼樣?”
季奶奶因為容易糊塗,所以常年住在市區的療養院中。
聽到洛茨這麼問,三伯母警惕地瞥了他一眼。
“問這個做什麼?”
洛茨低頭笑笑:“為檀過世之前,一直想着要去療養院探望奶奶,但是一直沒有去成……我想替他去看看。”
字字句句不離季為檀,三伯母放下了警惕。
“她最近身體也就那樣,我不怎麼注意。”她說。
為着多年前季爺爺直接将權力交給季為檀的事,季家的兒媳婦對那兩口子多少都有些怨念,因此三伯母提起季奶奶的時候。語氣不大好聽。
“那我可以去見她嗎?”洛茨問。
三伯母又看了他一眼,倒沒覺得洛茨此時的狀态奇怪。
顧慈一直是這樣的,盡管生活在這個家裡,卻始終保持着一種小心翼翼的姿态,謹小慎微到了令人奇怪都奇怪不起來的地步。
“随便你,”她說,“反正你也沒什麼事情做。”
洛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決定明天就去療養院見一見季奶奶。
辛迢阙在成年之前一直是養在季家的,和季為檀一起,在季奶奶的撫養下長大。
年少時的寄人籬下,很容易衍生出許多糟糕的可能,如果辛迢阙真的有一個秘密的話,說不定就是在季家誕生的。
洛茨心裡有了點數,不準備跟她啰嗦了。
正好這時候一批傭人将花房裡面的植株搬出來,擺在廊下。
洛茨站在三伯母旁邊,看看已經拆得隻剩下輪廓的花房,又看看還沒有全部搬出來的各種植株,眼睛眯起,說:“今天我遇到辛先生了。”
三伯母遽然轉身:“誰?辛迢阙?”
洛茨點頭:“是的,我在孤兒院門口遇見了他,是他帶我回來的,當時雨真是太大了。”
他做出一副慶幸的表情:“辛先生人很好呢,為檀在世的時候不常跟我提起他,本以為不好接近,但相處下來卻覺得很親和。”
三伯母嘴角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