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葵沒有答話,但她的表情讓陳遠山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陳遠山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他用十分低沉的嗓音說:“紅河上遊,百尺澗下。”
說完這八個字,陳遠山便如脫力一般,癱靠在椅背上,不再看楚葵,隻喃喃自語道:“我也想幫她的,我們幾個都是好兄弟,我沒有孩子,塵兒就像是我的親閨女一樣……”
“那你試過幫她改變所謂的命運嗎?”楚葵居高臨下俯視着面前的人,“張口閉口都是命運,做的卻是害死她所有親人的事,不覺得可笑嗎。”
“也許你說得對,希望你真正接觸到那個層面以後,還能這樣想。”陳遠山瞳孔漸漸聚焦,望向近在咫尺的楚葵,“你真以為大哥全力反抗,誰能輕易殺得了他嗎?”
“塵兒的命運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經注定了,不是人力可以扭轉的。”
“是這樣嗎?那麼按照你們的計劃,我是不是應該退婚?”楚葵嗤笑道。
陳遠山苦笑着搖頭:“我不是為了說服你,隻是要告訴你,人力有時盡,天命不可違。”
楚葵并不買賬,隻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原來你就是這樣說服自己的。”
楚葵已經失去了繼續和他掰扯的耐心,左手掌間紅色的火焰騰飛,點燃了陳遠山四周的桌椅,一道真氣輕而易舉地壓制住陳遠山。
“我代阿塵送你一件好東西,給你醒醒腦子。”楚葵并不退開,隻站在陳遠山不遠的位置,雙手垂放在身側,神色不似話語那般輕松,而是寒冰一般的冷漠。
陳遠山舊傷未愈,新傷又起,自然掙脫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火蛇漸漸往他身上蔓延,火蛇接觸到皮膚的那一刻,一股惶恐的感覺終于爬上心頭。
“饒我一命……求你饒我一命,我什麼都說!你還想知道什麼?我都說!我都說!”
陳遠山劇烈掙紮起來,楚葵淡漠地看着他,眼中盡是冷漠與不屑。
其實她心中早有預料,這樣的人能有什麼骨氣,可真正面對面看到一個人前後的變化,以及求饒時的醜态,她還是忍不住怒火中燒。
“哈哈哈……若久塵!她生下來的命運就是注定的!有人已經安排好了!你反抗也沒用!哈哈哈……”
燃燒産生的劇烈疼痛讓陳遠山幾乎喪失理智,他開始一邊瘋笑一邊怒吼起來。
“就算你現在改了,将來他們也會糾正的!你鬥不過他們的!我做的是對的!我是為了天下蒼生……”
楚葵知道這個人嘴裡沒剩下什麼有營養的話了,于是擡手一道火蛇灌入陳遠山的喉間,毀掉了他的聲帶,房間裡便隻剩下“啊啊”的聲音,以及火焰燃燒木材時發出的碎裂聲。
“你說得再多,我又不會放了你,咱們還是安靜些吧。”楚葵把玩着手裡金紅的火蛇,眼睛卻始終盯着火中的人,似乎正在欣賞一個有趣的玩具。
楚葵将火焰的燃燒範圍控制地很好,隻聚集在陳遠山身前桌椅的範圍,陳遠山都被燒黑了卻還在掙紮,讓楚葵不得不感歎他生命力頑強。
楚葵放出的火焰溫度極高,約莫半個時辰後,她的跟前就隻剩下一地白灰,楚葵最後低頭掃了一眼地面,眼中不見任何波動,轉身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