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它能出去麼？”山為問道。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無論如何，賭一把。”長廉說。

出乎長廉意料的，那隻鳥兒的确能引導他們走出了迷霧，

而大霧之外，方清正等着他們。

“據說開陽沒有人能活着走出來。你們很幸運呀。”方清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眯成一條縫，眼尾上揚。像是遊刃有餘的老江湖滿是算計地看着你，這樣的眼睛實在誘人，但沒人希望對上這樣的眼睛。

“這隻鳥兒是你的？”長廉問。

“是我的，”方清頓了頓，“朋友。恰巧它引我出來過，便拜托他帶你們出來，看來可行。既然諸位出來了，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你本不必現身，為什麼？”長廉卻問道。

“因為，我欠你一個人情。你把鑰匙給了我，我帶你出開陽。人情還清了。”方清回答。

“鑰匙呢？”長廉道。

“長廉大人也對這種【無敵天下】的寶物感興趣麼？”方清笑道，狐狸般的眼睛總是心機深重的模樣，但此刻卻無比真誠。

岱極閃身上前，匕首壓在方清候間：“長廉不喜殺生，但我不在乎。”

“岱極大人。”方清繼續笑着，“帶着明炔去昆侖議會，我保證，你能穩住議會一席。但比起明炔，鑰匙太微不足道了，且不提古神複蘇遙不可及，鑰匙收集難如登天，那位大人找了二十年也才有這麼一個鑰匙。明炔才是當下最大的麻煩，我勸你，帶着明炔，去世人最難找的地方隐居，也許能讓天下再安穩幾年。”

“你快死了。”角落裡的蔔離忽然來上一句，衆人俱是一驚，長廉勸下了岱極的刀。

“您是？”岱極眼睛稍張開一些，溫和地望着眼前的人。

“無啟人士，蔔離。”蔔離回答。

“是的，我快死了。還有一點時間，原本就是來和長廉大人道個别，若是您感興趣，我可以和您說說我的故事。”方清笑道，“鑰匙已入不周山，不必再去尋了，諸位也有的是時間。”

長廉一行人在一個天然的山洞裡避風。蔔離的術法之強有目共睹，卻說自己不會火系術法，生火實在困難。于是長廉研究半天，終于用打火石弄出一個火堆來。

蔔離和岱極坐在山為左右，長廉生了或就坐在岱極右邊，再往右是方清，方清和蔔離之間又隔了一人的位置出來。

再這樣月黑風高的晚上，大家圍成一圈，聽方清講他的故事。

長廉倒是不感興趣，但蔔離似乎很感興趣。

這個自出現以來，就以超強術法能力和鎮定的臨場反應出現在大家視野裡，甚至危險出現時也迎面而上，于是長廉一直忽略了她的年齡，如今看來才發現，她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正是對一切都感到好奇的年齡。

既然不着急，那就陪她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