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能這麼順利,離不開她和文禮的一遍遍推演。說實話擺了兩個月誰不急,隻不過是這兩個月的磨砺讓他們已經能把急切完美隐藏罷了。
秦文禮終于消停了,也附和地點了點頭。
“盛甯要的量大,秀兒平日裡還要賣貨,咱得再招一個人!”說起正事他又恢複了先前的沉穩。
胡玉鳳點頭,“這事兒還是找你方叔問問。”他上次推薦的花花楊秀越用越滿意,不止力氣大心思巧,這人口風也很緊。平日裡在鋪子看到啥從不多問多說,兩個孩子中午回家也從不帶到鋪子裡來。
秦文禮點頭答應,轉身就出去了。
不一會兒回來,帶來老方的好消息,他心裡有個人選,晚上去問問,明兒見信。
……
第二日是上官的集,因着面試人選,胡玉鳳也上來了。
等集散了,老方這才帶着個看起來頗為年輕的女子上門。
等她擡起正臉跟胡玉鳳打招呼,胡玉鳳這才發現看走眼了。隻是身形打扮瞧着年輕,臉上的紋路卻騙不了人,這人少說也有四十了。
幾人坐定,老方依舊先給雙方介紹:
“這是胡大姐……”
“這是柳柳,我妹子……”
胡玉鳳漏出個意外的神色,她可是記得之前老方那“好兄弟”桂子呢。
老方瞅着她的眼神顯然也是想到了這茬,歎了口氣道:“柳柳和桂子不是一回事兒,這是我姨奶奶家的孫女,現在一個人過。她打小就會做飯,算是有幾分手藝。”
兩人說話間胡玉鳳就不動聲色地打量柳柳,說實話,這人瞧着弱柳扶風的樣子,第一感官就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可聽着她和老方聊,柳柳臉上的神色都沒有變一下,像他們嘴裡聊的不是她是别人一樣。
老方也是靠譜的,胡玉鳳就心裡有底了。
她照例把工作内容和報酬說了一遍,柳柳依舊是那副淡定表情,像是多少錢她都毫不在意一般,胡玉鳳心裡就更加好奇了。
約定了第二日來上班,老方領着柳柳先走了。
胡玉鳳也叮囑楊秀仔細觀察,等秦文禮送貨回來,兩人也趕緊回家。
想到連着兩天沒有集,鋪子裡又招了新人手,楊秀沒有那麼忙了。胡玉鳳到家就打發秦文禮和秦樹又回鎮上去,不說秦樹一周沒見媽媽,就文禮兩口子也一個來月隻是打個照面,那對正經夫妻受得了?
于是楊秀剛準備關門,就有迎來了丈夫和小兒子。
難得一家團聚,大人小孩都萬分高興,秦文禮幹脆自掏腰包領着老婆孩子下館子。
……
夫妻欣喜團聚,家裡卻釀起一場暴風雨。
經過四個來月的磨合,老太太已經坦然接受文禮兩頭跑的事實了,這會兒見文禮回來又走,也隻是追上去交代了句路上小心。
反倒是秦生田叨叨起來:“沒集不在家裡種地,又躲到鎮上去了。家裡這一攤子都給我撇下,難道隻我一個吃呢嗎,我是家裡的長工嗎?”
胡玉鳳聞言擡起眼皮:“咋?你想幹啥,上鎮上是我指上去的,你有啥沖我來!”
“我啥身份嗎敢說你,你可是大老闆,動不動就要把我從這家裡弄出去,看把我能吓死嗎!”秦生田陰陽怪氣道。
喲,胡玉鳳側目,這幾天沒注意本事見長啊,都學會陰陽怪氣了。
她來了幾分興緻,好奇道:“咋了,誰又在你跟前說啥了?”
秦生田麼,無事不發瘋,發瘋必有因。肯定是背後有人指點,她還不了解這個?
“你大哥?老穆?還是大隊李老漢?”
秦生田别過臉:“反正我就是家裡的長工,一天天幹活有我,享福靠後。沒辦法,誰讓我沒有親娃,沒人給我撐腰麼!”
越說越委屈,直接靠牆蹲下去了。
胡玉鳳火氣騰一下就上來了,走過去踹了秦生田一腳,你還委屈上了,不聽聽你說的啥。得虧是文禮不在,要在又是一場事兒!
踢完尤不解氣,指着他罵道:“你是見不得家裡安穩還是咋的,剛安穩沒兩年你就鬧騰,胡說也要有個度,你摸着你的良心問問,文禮對比比親爹差哪了?”
越罵火氣越大:“我就知道是穆家這個狗東西,一天天的在家裡作妖還不夠,還跑出來撺掇别人。你是傻子還是窩囊,人家說兩句你就跟着鬧,沒長腦子的玩意兒。你等着,我明兒就去穆家當着存存的面問問他老穆,看存存和文禮這兩個做兒子的到底差哪兒了讓他到處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