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十歲後我爸的錢用完了是嗎?”蘇海棠又瞪向杜春杏,“别說十歲,我自小生在小林村,出生上戶口就有口糧,十歲後我開始下地掙工分,每年多少工分拿多少錢,村部都有記錄,我上山挖野菜,采蘑菇,挖竹筍,捉蟬蛻,知了猴,但凡能換錢的,我都弄了去城裡黑市換錢,那些錢最後可都交給陳韭花了,所以,你好意思說是他們養我嗎?”
“别說了!”杜春杏隻覺着鬧騰半天一點便宜沒讨着,還搬起石頭砸了自個兒的腳,簡直腸子都悔青了,“我們走,媽,咱們收拾東西,走!”
“别急——”蘇海棠攔住扶着陳韭花準備去卧室收拾東西的倆人,賬還沒算完呢,“這房子裡的但凡我爸我媽當初置辦的,你們都不準拿走!”
“蘇海棠!”杜春杏嘴巴都要氣歪了,“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蘇海棠笑了,“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欺人太甚!”
她走到堂屋正中,大聲說道:“先不說我把和陳韭花結婚壓根沒登記,這房子是我的,就說陳韭花改嫁,怎麼也沒有住在前丈夫家裡的吧?但你們住了,是不是應該交房租?我按一年兩塊算,這麼些年也有二十八塊了,再加上那四百二十塊,一共四百四十八塊。”
“單間租兩塊還差不多。”
“是啊,當初董知青租我家那廂房,一年就是兩元,那還是七幾年的事兒,現在房租該漲了吧。”
這話一出口,頓時有不少村民想起知青下鄉那幾年,确實有家裡條件好的知青嫌知青點住的不好,租村民家裡的房子住,房租好像就是一年兩塊,不過那是隻租一間房,這裡可是個三合院,兩間正方,兩間偏房,還帶個廚房和大院子,租金才按兩元算,也太少了。
陳韭花自然也知道這些事兒,當年她也起過把房子租給知青的念頭,可兩間廂房杜春杏和杜建設一人一間,誰也不肯搬出來,這事兒隻能作罷,她怕再扯下去不但帶不走東西,還得倒貼錢,連忙說道:“誰喜歡死人留下的東西,我們隻拿我們自己的東西。”
“陳韭花,你說啥!”蘇江河一聽這話受不了了,舉起拐棍又要打人。
“三爺爺——”蘇海棠把人攔住,“别跟畜生一般見識!”
“蘇海棠你怎麼罵人啊!”杜春杏不樂意了。
“我就罵了怎麼啦?你們趕緊走,一個小時内不走,我立刻去報警!”蘇海棠也惱了,原本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讓她們再住一晚上,那邊的空房子常年沒人住,也确實需要簡單修整一下,可這人就是不知道好歹,那她也不用客氣了。
“蘇海棠我和你拼了!”陳韭花說話間再次沖了上來。
蘇海棠就納了悶,這人怎麼不長記性,每次打她都讨不着好,怎麼還沒吃都要打,她身子敏捷地一讓,陳韭花整個人幾撲倒在地,周圍的村民不但不扶她,還不約而同的朝後退了一步,給她讓出狗吃屎的地方。
“你既然不想走,那我現在就去報警!”蘇海棠說着就要往外走。
“你别去!”杜春杏見她來真的急了,一把将人拽住,“我們走,我們這就走!”
她立刻拉起陳韭花,去收拾東西。
“走?走也得先給錢,剛才算過了,一共四百四十八塊錢,少一分都不行!”蘇海棠堵在門口,不讓倆人去收拾東西。
“我們沒錢!”杜春杏道。
“對,我們沒錢!”陳韭花附和。
“沒錢?”蘇海棠就知道她們會這麼說,“那就啥也别想帶走!”
“你,蘇海棠,你非要把事情做這麼絕嗎?”杜春杏雙眼冒火,瞪着蘇海棠。
“到底是我絕還是你們絕?”蘇海棠笑着看向周圍村民,“我不過問她們要回欠我的錢,她們卻想毀了我一輩子,到底是誰絕?”
“是啊,這錢該給。”
“陳韭花趕緊給吧。”
村民們像是有了默契,紛紛附和。
“好,我給!”陳韭花心想若是真不讓她們帶東西走,那放在箱子裡的錢早晚都得被蘇海棠發現,不如現在給了,還能剩下些。
她進卧室拿了錢出來給蘇海棠:“你數一數,正好四百四十八塊錢。”
誰也沒想到陳韭花真能拿出這麼些錢,既然有錢為啥還要苛待蘇海棠,大家夥兒對他們這家人是越發看不上了。
蘇海棠結過錢數了數,果然是四百四十八塊錢,這才讓她們去收拾東西。
倆人收拾好出來,蘇海棠一瞧,大包小包十多個包袱,對村長道:“我怕他們帶走我的東西,我要檢查。”
村民們法律意識薄弱,并不覺得這樣有問題,紛紛贊同,杜春杏是重生的,法律意識強,不願意了,擋在陳韭花面前:“你們這樣是違法,我要報警。”